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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蠢貨!”男爵跪在地上去搖晃男爵夫人, “說!說是誰對你這麼說的!說是誰讓你那麼做的!”
“是哥哥!哥哥告訴我的!哥哥!啊啊啊啊——!”她又叫又哭,直到奧爾和波羅斯泰過去,把男爵拽了下來。
男爵站起來, 喘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承認我動心了, 更多的財產,財政部體麵的工作,還有……”他指了指子爵,“這家夥向我承諾,我即使不離婚, 也能把這女人送進精神病院。而且我有證據, 一份是我和他簽的土地與股份轉讓合同。另外一份,是今天伯爵給我準備好的合同。
瞪我乾什麼?你以為我是蠢貨嗎?假如我進了牢裡, 這些東西就是廢紙。”
威廉王子臉上的表情更惡心了。
——男爵沒具體說明給男爵夫人的是哪三分之一,但他已經相信了。伯爵是一位十分喜愛女兒的人,五年前安娜小姐出嫁時的嫁妝, 保守估計就價值50萬金徽, 當時讓無數的貴族小姐羨慕嫉妒。
假如男爵夫人成功與男爵離婚,那他把剩下的財產平分給子女, 也是非常可能的。
這些都是伯爵的財產, 他可以按照他的心意決定給誰, 但在子爵眼裡,這卻是將該屬於他的東西分出去了三分之二。
“我不能是殺害我父親的凶手, 那將嚴重損害諾頓帝國貴族的聲譽!”
“您真是狂妄, 謝倫坡子爵, 什麼時候, 您和您的妹妹一家成為了帝國貴族的代表了呢?”
“請原諒我的一時失言, 殿下。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您知道的,我父親的品德一直是諾頓帝國貴族的優良表率,我們和睦的家庭也被無數貴族和平民作為榜樣而稱讚並學習。而一旦讓其他人知道,謝倫坡家竟然發生了子女聯合殺父的慘案,那會讓他們多麼的傷心難過,甚至會讓很多人因為偶像破滅而走向邪路。”
“您可真是能言善道啊,彆做夢了,謝倫坡子爵,讓您這種人帶著好名聲好好活著,才是對謝倫坡伯爵的最大不敬!”
謝倫坡子爵看著威廉王子,好像是在確認他的決心:“好吧,我認罪。”他的乾脆讓眾人都有些意外,尤其威廉,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接下來謝倫坡子爵指向了男爵夫人,也就是他的妹妹,“是那個女人,我的妹妹,指使我這麼做的。”
奧爾簡直想給這個無恥的家夥鼓掌了。
他很早就認出了威廉王子,於是,他也很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他有罪沒罪不是看證據,也不是看奧爾的推理,而是看王子。所以剛剛他第一個站出來意圖洗白自己,但沒想到以為是蠢貨的諾瓦蒂埃男爵竟然有實證,現在更是直接指認明顯精神不正常的妹妹。
“她對這個無賴的依戀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就像是魔鬼對撒旦。那男人讓她說什麼,她就說什麼。不久之前,她甚至對我說,父親侵犯了她,因為她長得越來越像母親了。她……”
王子一拳打在了謝倫坡子爵的下巴上,下一拳打中了他的左眼。子爵夫人被甩在地上,發出崩潰的尖叫。
諾瓦蒂埃男爵在邊上一個勁地鼓掌:“哦!太棒了!殿下!您可真勇猛!”
奧爾:“……”
奧爾走向了男爵夫人,這坐在地上的女人原本還是脆弱無力的,但當她順著靴子朝上,發現過來的是奧爾時,綠眼睛裡頓時爆發出憎恨的光芒。
她真的瘋了嗎?但現在這個眼神,說明她很了解,是誰讓他們的陰謀敗露的。
奧爾單膝跪在了她麵前:“我可以把這個家夥的四肢打斷,並且將他和您關在同一間囚室裡,又或者我可以將他關在您的隔壁,再給他兩個站街女作伴,這樣一直到死,您都將隻能聽見他和彆人風流快活
,卻無法再見他一麵。”
“您想要什麼?”
“要真相。請彆繼續這麼所謂地保持沉默,雖然你們四人是共犯,但真相還是有點用處的。”
男爵夫人用背脊靠著牆壁,手撐著牆,站了起來。王子已經結束了對子爵的單方麵毆打,子爵躺在地上,子爵夫人用手帕按著他流血的鼻子,他應該沒昏迷,但顯然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一周之前,哥哥就來找過我們。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對傑尼斯說的,但他對我說,父親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次一定要讓我離開傑尼斯,即使我不願意,但隻要他點頭,傑尼斯也點頭,那我們的婚就離定了。這次回家時我還是諾瓦蒂埃男爵夫人,離開時,我就是一個棄婦了。”
奧爾難以置信地看著男爵夫人,雖然他的母親也做出了殺害他父親後自殺的事情,但那是因為他們倆的財產並非繼承自父母,而是貨真價實的夫妻共同財產,一旦切割開,那損失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
但男爵夫人則徹底不同,甚至說一句和身份不是很相符的話——男爵夫人想殺了男爵,當一個更自由快樂的寡婦,隻要她對伯爵說了,那就沒有人會發現。
奧爾看著男爵,對方正麵露微笑,對於男爵夫人的表現,他顯然十分得意。
“我愛傑尼斯,你們是不會懂的。”男爵夫人癡迷地看著男爵,男爵朝著她伸出手:“好寶貝。”得到誇獎的男爵夫人握住了男爵的手,乖巧地依偎在了他的懷裡。
“你愛他什麼?愛他圖謀你的財產?”波羅斯泰忍不住多嘴了,他也不是太忠貞的男人,但麵對這位男爵,他覺得自己都是品德高尚了。
男爵夫人凶悍地瞪了波羅斯泰一眼,子爵則終於從剛才的那頓毆打中緩過來了:“先生們,您們看到了。”他的鼻梁被打斷了,說話的聲音怪怪的,並且有鼻血流下來,“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瘋了,她為了那個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也都說得出來,而那個男人就是無恥的代名詞,他們倆的話沒有任何一個單詞是可信的。”
反正這三個人是狗咬狗,奧爾再次不想多聽了:“錢德勒副督察,波羅斯泰督察,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不是我負責的了,請允許我告辭。”
“我和您一塊走!”王子很高興,因為奧爾沒稱呼他為王子,依然稱呼他是錢德勒副督察。
波羅斯泰抬起胳膊,但最終沒阻止兩人離開。
“死的畢竟是財政副大臣,是一位伯爵,而凶手中還有一位是他的繼承人,您確定應該離開?”下樓的時候,奧爾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一聲。
錢德勒聳聳肩:“假如不是那這件事反而需要我參與,但既然是,那沒有我參與,大臣們才能更快結束這件事。”
奧爾沒明白,但他覺得,這件事不明白應該也挺好的。
“感謝您這一次的幫忙,您想要什麼獎勵?請不要拒絕,因為這不隻是辦事的獎勵,還有封口的。”
這個就很明白了,看來伯爵的這件事,不會將真相展示給公眾。
奧爾原本想要點錢的,畢竟金徽永遠不嫌少,但話出口時,他改變主意了:“香料種植許可證,隻要大蒜、蔥、薑這三種的就好。”
他剛來的時候,還自己偷偷的種蔥蒜,如今也放棄了。畢竟家裡的大肚漢太多,隨著快餐買賣越來越好,更是迫切的需要大量的蔥薑蒜。
“看來您要的是商用種植許可證,而非私人使用與香料商種植許可證。”
“還有這麼多種的嗎?”
“是的,並且根據不同種類,以及不同的土地麵積大小,也有不同的許可證。最小的隻有一個花盆那麼大,最大的則按照公頃計算。請彆用您亮閃閃的灰色眼睛看我,大量香料的種植,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輕易給
出許可證。我最多能同意每一樣給您10畝地的許可,五年免費。當然,五年之後您可以通過合法繳稅,繼續種植。”
“太感謝了!”奧爾沒想到,竟然還能有五年免費的福利,絕對的意外之喜。
蔥薑蒜!!!!我來啦!!!
對了,還有卡爾沃特,這家夥是真的能躲,他到底去哪了?
回去的路上,錢德勒問了奧爾很多他之前案子的細節,甚至包括血族內部的克拉羅斯教授被害案。
他既然知道這個案子,那就沒必要對他隱藏多數的細節。
當然,錢德勒最感興趣的,還是炸.彈客的案子,畢竟這是涉及到了外國間諜的案子:“您覺得他背後的是誰?”
“我不知道,畢竟我隻是一個小警官。”
“那您對於我們炸了飛利浦王國滿布利特港的科爾普鐘樓,怎麼看?”
“……”竟然直接承認口頭上是他們炸的了,這位王子殿下也是真的沒有把他當外人,“並非是我不願意為您分析這件事,但我所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少了,而這畢竟是以國家角度做出的決策,所以,我不能給您任何答案。”
錢德勒沒生氣:“您的謹慎讓我敬佩,事實上,我很高興,您並不是一位大放厥詞的狂妄者。或許正是因為您這樣的性格,才能在案件上能察覺到彆人所察覺不到的東西。”
“十分感謝您的誇獎。我到家了,必須要對您說再見了。”
“一周之內,我會為您將種植許可證送來的,您今年正好可以趕上種植的時間。對了,是交給那位馬克西姆先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