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現在是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了,這位王子殿下竟然連他的管家是誰都一清二楚。
“是的,非常感謝,殿下。”
與這位王子道彆,在五點多的時候,奧爾回到了魚尾區分局。
奧爾剛上樓就看見達利安站在樓梯口,他的靴子和褲腿都有些依然潮濕的泥土,看來他也是剛剛從外麵趕來。
“看來沒什麼線索?”
達利安搖頭:“沒有。”
雖然沒線索,但他還是對奧爾說了說他今天都乾了什麼。
他和其他狼人,分頭拜訪了十三家索德曼的孤兒院——應該說是索德曼最頂級的十三家孤兒院了吧?它們分屬於各大教會,接收嬰兒。
根據黑雀鎮那些可憐女性提供的時間,他們核對了一下那段時間是否有嬰兒被送入孤兒院,沒有任何一家孤兒院全部時間都能對上,其餘時間對上的孩子,外貌特征又對不上。
“我剛剛意識到,我們應該是找錯了方向。卡爾沃特不會將孩子送進孤兒院的,如果送,他沒必要將那些病弱的孩子扔進密林。”達利安說。
剛出生的小嬰兒,脆弱又無力,即便強壯也隻是相對而言,他們當然是沒有任何辦法工作養活自己的。
J院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收這樣的孩子,J院裡的女人們假如沒能將孩子打掉,那他們也同樣是被扔給孤兒院的命運,那些老.鴇當然不會再花錢買來孩子。
“你說得對,那這些孩子到底是什麼去向?”
達利安搖頭:“不知道。另外,我準備今天晚上繼續研究其它各局送來的,關於藥販子的資料……”
孩子的去向無法確定,但走私進來的藥物的去向,卻可以大概確定,那就是被賣給各大藥.販子了。隻是目前沒有任何一個藥.販子承認,而警察們是不可能對藥.販子嚴刑逼供的——沒證據不能逼問,甚至有證據都不可能,畢竟藥.販子背後必然站著強力人物。他們也不可能通過核對登記資料找出出貨量與進貨量不符的藥.販子,因為他們的記錄太潦草,進出貨原本就不確定。
奧爾很想去問比爾,但還是忍住了
。比爾不知道還好,假如他知道其中的線索,並且告訴給了奧爾,那他大概活不過今年。
“我也在這看資料。”
奧爾也坐下了,後來安卡也來了,還有其他狼人。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皇家警察打擊走私的力度逐漸降溫,人們的聊天中,關於伊文·卡爾沃特的內容也越來越少。
奧爾今天不能和達利安一塊去警局了,他雖然也心焦於抓捕卡爾沃特,但還有其他事需要去辦。比如又到了例行去白樺鎮、生雞處理廠、食品廠、孤兒院看看的時候了。
上午去白樺鎮的路上,奧爾翻了翻這兩天的報紙。在當天的《諾頓晨報》上,他看到了謝倫坡伯爵訃告,還有其他人的最終結果:財政副大臣急病去世,他體弱多病的兒子也受不了父親去世的打擊而病倒了。子爵的妻子陪同伯爵的女兒進入了一家光明教會的修道院,為父親祈福。
要不了多久,報紙上也會刊登出子爵的訃告了吧?兩位夫人進入的修道院雖然沒寫明具體名稱,但用襪子想都知道,不會是療養院一樣的輕閒地方,而是苦修的修道院,或者更慘,那種專門關押“罪人”的地方。
至於提都沒提的男爵……
奧爾隻對子爵夫人有一點同情,她是一位性格柔弱的女性,丈夫說什麼,她也是不敢違抗的。但她終究參與了殺害伯爵的行為,同為從犯,理所應該接受處罰。
到白樺鎮了,奧爾打起精神,沒有把卡爾沃特了無蹤跡的負麵情緒帶給大家。隨著氣溫逐漸回暖,工人們的熱情勁兒當然也再次複蘇,現在的白樺鎮已經“麵目全非”,到處都是相較於這個時代來說,占地麵積巨大的廠房。
——廠房是雇請(血族)工程師,再加上奧爾的提議,進行設計的。
一定麵積的廠房配備有洗手間、浴室與餐廳,廠房與居民區之間,留下了大型馬車(班車)通行的道路。除此之外,還留有幼兒園、雜貨鋪、公園、診所、旅館、餐廳等必要設施的建築空間。
那位工程師畫規劃圖的時候,看奧爾的眼神越看越怪異,奧爾也說不清他像是看光明神,還是看白癡。
居民區的房子還沒搭建起來,但圖紙已經有了,分單身公寓與家庭公寓,但都是三層樓的聯排彆墅,每棟每層有三戶,每戶都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隻是單身公寓一戶住四人,家庭公寓一戶當然就是住一戶。
其實這個房子太浪費空間了,奧爾想建至少七層的住宅樓,可在水泥和鋼筋都是戰略物資的情況下,用石頭和木材建超過三層的建築物,需要的材料質量比普通建築物更高,價錢也更高,建築難度也同樣更高。
所以奧爾隻能“打擾了,對不起,再見。”
去年工人們就知道房子的事了,是比爾透出的口風,後來奧爾乾脆把圖紙美化了一下,加了一些家具的圖,貼在了現在的食堂裡。工人們看不懂參數之類的東西,但加了家具能讓他們明白那個房子大概多大。
現在回想一下,工人們冬天會那麼不要命,大概也和這個分房子有著巨大的關係,因為說好了的,工作最積極的工人,將會首先獲得分房資格。
當然房子屬於公司,不屬於他們,一旦他們要離開甜蜜集團,那麼是要從房子裡搬走的。可對於工人們來說,這已經夠吸引他們了。
房子,對於很多平凡人來說,都是終生的追求。
年紀大的殘疾狼人們同樣在這獲得了幸福,他們的身體已經徹底變得健康了,初次見麵時,那種如惡靈一般糾纏在他們身邊的暴躁生命力,早已經徹底消失,每個人都健康且享受著生活。
馬克西姆也在這,這就是意外之喜了,奧爾還以為他在忙彆的事情。
蔥薑蒜種植的事情,奧爾就可以直接交給馬克西姆了。
“托雷斯先生,你看起來有點累,即使是血族也要注意適當休息。”
“……”馬克西姆·我老板總給我安排工作·托雷斯,麵對奧爾露出了堅強的微笑,“當然,殿下。”
當然,他還去看了養豬場。
小豬們長得很好,去年十月左右,就已經集體閹割了,但要把他們養大還要很長一段時間,至少要等到今年年底了……
在餐廳吃了一頓工作餐,奧爾下午回到了城裡,直奔長溝街。
孤兒院的擴建也隨著天氣轉暖而開始了,孤兒院門口有專門的彎鉤幫幫眾把手,不懷好意的陌生人都會被趕走,但並不阻止周圍的工人隔著大門朝裡邊看。
奧爾以為會有很多孩子不敢與他擁抱,畢竟那些救回來的孩子,多少都有一些心理陰影吧?但他想錯了,依然每個孩子都爭先恐後地與他擁抱。
“謝謝,蒙代爾爸爸……”這個剛剛和他擁抱過離開的小女孩,奧爾看著有幾分眼熟,細想了想才意識到,她就是那個被救出來後不說話,也強迫其他孩子不說話,自己則一直說什麼神的命令之類的那個孩子。
除了那些天生有病的,孩子終歸是孩子。幸好這些孩子的觀念還能扳正過來。
即使,那段恐怖的歲月會給他們留下一段悲慘的刻痕,但至少他們還有機會像是一個活人那樣活下去。
而負責孤兒院的女狼人南希、貝倫夫人還有燒傷女士看到奧爾後卻沒什麼好氣,她們異口同聲的對奧爾說:“要人!”
孩子們可以儘量擠一擠,可是負責的成年人卻不能一個人切成幾瓣用,尤其奧爾還要求她們給孩子們上課,教導他們算數、和文法等等。
“你們可以去藍裙大道招工。”奧爾攤手,他也沒辦法,這次狼人和血族沒有一個想過來孤兒院,“給我報一個人數和工資、福利待遇就好了。”
“好吧。對了,白臉先生的歌寫好了一首,您要聽聽嗎?”
“當然!”
為奧爾演唱的是孤兒們組成的一個小小的合唱團,貝倫夫人坐在鋼琴邊,燒傷女士被拉著打鈴鼓,狼人南希拿起了小號。
南希用鞋子在地上噠噠噠地打著節拍,鈴鼓嘩啦啦地響起,鋼琴的音符開始流淌。
“啊哈咦嗨哦嘿喲~小驢傑克滿地跑,它的生活無憂慮,玩累了就去找媽喝奶。”
“啊哈咦嗨哦嘿喲~黑驢傑克拉車跑,它的生活有點累,停下來要被主人鞭子抽。”
“啊哈咦嗨哦嘿喲~老驢傑克無法跑,它的生活到儘頭,到儘頭,今日就要被剝皮,要被剝皮。”
外表鎮靜但內心目瞪口呆的奧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