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鏗鏘有力的話,後邊的車立刻跑到了前邊來,是兩馬拉的炮車,車上蓋著的帆布被人一把拽了下來。
奧爾:“……”
他們來了後奧爾根本沒下車,知道他們帶了裝備,可完全沒想到他們帶了這樣的大殺器。
傑克的臉色也白了一瞬間,他們□□怕的就是這個——輕武器上□□其實不比警察差什麼,大家都用左輪,□□也有長.槍,但炮這個東西,就太可怕了。而一炮下去,男女老少都要被挫骨揚灰。
奧爾和芭芭拉女士跟著傑克出發了,警察在他們背後將馬車橫了過來,放走馬匹,同樣開始做路障和掩體。
“您為什麼說‘我自己’跑出來?您在心裡已經將我認為是叛徒了嗎,蒙代爾警官?”凱特尼斯家族的路障牆就在眼前,芭芭拉女士問。
“不能說認為您是叛徒,隻能說我不信任您。”
“我的兒女現在都在王宮裡,警官。已經失去了親王信任的我,在其他人眼裡更是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我即使逃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呢?”芭芭拉歎氣,“我們現在有著同樣的目標,為了我們彼此的生命著想,至少請給我多一點您的信任。”
“……我儘量,女士。”
麻袋掩體的那邊放過來了一道梯子,奧爾也沒特彆顯露自己的能力而翻越過去,他很老實地跟在芭芭拉女士伸手走梯子過去的。
他的紅製服太顯眼了,凱特尼斯家族的下屬們都用戒備的眼神看著他,還有人故意用槍比著他,做出瞄準的手勢。
傑克有些緊張,他怕奧爾被激怒,可奧爾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的臉,又讓他有些不甘心,總之,心情複雜。
他們坐上了馬車,車子向前又左拐,來到了凱特尼斯家族的大宅。大宅門口站滿了人,有穿著圍裙舉著擀麵杖的麵包師,脖子上套著皮尺手上拿著剪刀的裁縫,還有穿著皮圍裙手持砍刀的屠夫。他們不是來找事的,他們的姿態看起來更像是保護這棟大宅。
“他們都是生活在這條街道上的人,受凱特尼斯家族保護的人。”傑克說,“假如戰火真的點燃,他們會是最無辜的人。”
“給你們交保護費的人嗎?”奧爾反問。
“他們也給諾頓帝國交過稅,但警察們沒有保護他們。”
“那跟我說說,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警察們沒有保護他們?”這是梧桐區,克拉羅斯是有點“拉”,但不至於廢物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你們這些
不事生產的地痞無賴去找正經買賣人的麻煩,不交錢就繼續找麻煩,為什麼把這種下三濫的行為說得那麼偉大?”
傑克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在他眼裡,奧爾應該已經成為了一個眼界狹窄的衛道士。
原本堵在門口的人群已經讓開,但凱特尼斯家開門的人磨磨唧唧的,門半天打不開,馬車也就進不去隻能停在外頭,這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要傷害祖父的警察就在車上!”
人群立刻就亂了,男人女人們尖叫怒罵著湧了過來。
“那些蠢貨!”傑克打開車窗,“是祖父要見他!都讓開!”
“不!那警察要傷害祖父!”“傑克·凱特尼斯是個叛徒!”
芭芭拉女士歎了一口氣:“不看情況的內鬥蠢貨。”
奧爾點了點頭,他很同意。
外頭的人鬨騰得越來越凶了,傑克根本控製不住他們。車夫已經被拽下去了,馬也被扯住了,能聽見馬兒驚慌的嘶鳴,有人抓住車輪瘋狂搖晃,有人哐哐地敲著馬車的車門,還有人爬上了車頂用腳不斷踹著。
“芭芭拉女士,您想被扛著,還是被背著? ”
芭芭拉:“?”
“嘭——”車門突然飛了出去,已經踩在腳踏上已經扒上車的人也跟著飛了,並跌進了人群。
被嚇了一跳的眾人重新抬頭,發現車裡已經空了,傑克瞪大眼睛一臉懵逼的被一個人扛麻袋一樣扛在左肩上,這對他來說也是個意外,而那個人的右臂的臂彎裡還坐著一位女士,那位女士正笑得開懷。
眾人又驚了一瞬,這樣的大力士他們可是第一次看見。
守門人也愣了,反應過來後竟然想把門關上,但被奧爾一腳踹開,一扛一勾,帶著兩個人跑進了凱特尼斯家大宅。
“砰!砰砰!”
大宅裡竟然有人開.槍了,但奧爾跑的速度夠快,對方隻是在地麵上打出了一行.槍.眼。
凱特尼斯家裡的人也分屬不同的陣營,有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聽見槍.聲就跟著朝奧爾射擊,但也有的人意識到出事了。比如奧爾眼前就有一扇門打開,門裡有人朝他們招手。
大宅裡發生了短暫的騷亂,但五分鐘後,騷亂平息,傑克帶著奧爾和芭芭拉女士,來到了一處書房。
書桌後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應該是被自己人尊稱為“祖父”的凱特尼斯家族家住。
書桌左右個擺著三把沙發椅,現在六把椅子中有四把裡都坐著衣著筆挺的中年人,一把空椅子椅的背上能明顯看到血跡。書房裡還有十幾位青年人,他們都站在沙發椅的背後。沒等奧爾開口,書房的側門開了,一位身上能聞到火藥味的中年人匆匆進來,他對祖父行禮,坐在了另外一把空著的座位上。
“十分抱歉,蒙代爾警官,我這兒出了一些意外。”祖父站了起來,對著奧爾伸出手——他是平著伸出手的,這隻手的中指上有著一枚醒目的紅寶石戒指。
“沒關係,凱特尼斯先生。”奧爾過去抓住那隻手,握了握。
“您也可以稱呼我為‘祖父’,蒙代爾警官。”
“十分感謝,但我爸爸大概不想讓我給他找個爸爸。”
他鬆開手後,直接就把那把都是血的椅子拉了過來,椅子腿刮著地板的聲音無比刺耳,奧爾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和您有很多不同點,但有一點是相同的,我們的身上總得沾點血。所以你們穿黑衣,遮掩住鮮血。我們穿紅衣,讓這紅色來得更豔麗一些。”
芭芭拉十分自然地站在了奧爾的背後,不過奧爾這番話還是讓她的眼皮抖了兩下,需要一上來就這麼強硬嗎?
房間中的火藥味好像變得更濃了,有些年輕人已經把手.插.進了衣服的腋下,隻要祖父一
聲令下,就要把這個年輕人打成篩子。
“我很久都沒見過像您這樣的年輕人了。”祖父卻爽朗地笑了起來,“我們不是敵人,蒙代爾先生,恰恰相反,我們該是最好的朋友。畢竟,我們的存在都是為了維護治安,讓社區裡更加和平和安寧,讓女人和孩子能安穩地入睡。您看起來有些意外?但這確實是我一生的追求。所以,我不會把那些孩子交給您的。因為一旦他們被您帶走了,社區將陷入一片混亂。”
看起來房間裡的其他人也露出了疑惑,他們也沒想到祖父會這麼乾脆地拒絕。
“不需要用大.炮來威脅我,因為我很確定,現在已經有人對您的屬下叫停了,國王陛下為皇家警察裝備那些武器,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好勇鬥狠的。”
“您看起來確實很關心社區的平安,那您知道‘遠古’想在索德曼乾什麼嗎?”奧丁在外邊看著,確實有總局的高級督察跑來叫停了,不過……那家夥和跟著他來的兩位警官都被捆成粽子塞進囚車裡了,狼人想開.炮,沒人能阻止,但奧爾不準備拿這一點來威脅祖父——讓對方意識到他有著強硬態度就夠了,他來是要人的不是真的要鬨掰的。
“說說看?”
他知道遠古,五個中年人也知道,隻有少數年輕人目露迷茫。
“他想炸了索德曼地鐵,讓至少半個索德曼城市下沉十幾米,或者讓泰爾帕河的河水倒灌,讓整座城市都變成水上之城。”
“哈哈哈哈!”一個胖子拍著大腿笑了起來,他的椅子咯吱作響,“我不知道誰對你說的這些,但你應該是被騙了。瘋子都不會做這種瘋狂的事情,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被一個強大的帝國徹底憎恨,被其他國家也視為威脅,成為過街的老鼠嗎?”
“正常人當然不會這樣,但他們是邪.教,這是獻祭,成神的獻祭。對於他們來說,死亡的人越多,他們的神獲得的力量就會越大。隻要他們擁有一位真神,那其他國家怎麼可能還有能力對他們憎恨?”
“哈哈哈哈哈哈!”胖子笑得更大聲了,他甚至真的笑出了眼淚,“哦,神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相信這些狗屎,並且用那麼認真的態度把這些話說出來?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先生們。”芭芭拉突然向前站了一步,“葛德塞爾先生,您已經相信了,不是嗎?畢竟我們都知道您的外號,您是‘微笑的葛德塞爾’,愉悅的事情會讓您微笑,當您大笑時,是因為您想殺人了。
還有您,何塞先生,我看見了你在捏褲子的皺褶,眾所周知,您隻有想掩飾什麼時才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