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被害人是個吝嗇的磨坊主和麵粉商人,他有過三任妻子,顯然不是gay。但他的家庭生活十分不和睦,第一任妻子有傳言是被活活打死的,第二任妻子跑了,第三任妻子嫁給他的時候才十七歲。因為有第二任妻子逃跑的經驗,所以這家夥買了腳鐐與手銬,將年輕的妻子鎖在了家裡。
現在死者的第三任妻子和死者的長子結婚了。
所以在詢問證詞的時候,死者的家人十分的不配合,直接就一言不發。而死者的鄰居又話太多,各種瘋狂暗示就是死者的家人合夥把死者給乾掉了。
三號算是半個流浪漢,二十七歲,他在本地沒有房產,有工作的時候就打零工,沒工作的時候就乞討度日。他也是個gay,在被害之前,他還有個和他有著相同處境的男伴。不過周圍的鄰居對於這兩個人的印象都很不錯,有個農場主還連續幾年把穀倉無償借給他們過冬。
兩人已經攢了一些錢,準備進城去租個小房子,弄一個小餐車開始賣東西了。
而就在三號死者去世後,有人在附近的林子裡發現了他的男伴,那人把自己吊在了樹杈上,整齊擺放好的鞋子下麵押著他的遺書,他拿出了兩人所有的積蓄,隻希望死後能夠被安葬在伴侶的身邊。
但是……自殺是不能被放進神聖的教堂墓地的,因為自殺是有罪的。
不過,奧爾覺得那些居民的眼神有些怪,還有點小得意。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尋根究底,希望那對戀人能夠在一起安眠。
“在他被害前,是否見過一個瘦小的年輕人,165公分上下,藍眼睛,栗色頭發。”
眾人搖頭,他們倒是都很配合相幫忙找出凶手,但實在是沒有。
奧爾依然不太死心:“那他有沒有提過被人雇傭了,或者是租到了便宜房子之類的?”
“沒有。”
“他們倆經常有一個人,或者兩個人都不見了蹤影,那就是有個人找到工作了,所以我們都不會奇怪這個,也不會特意地去問。”
“是的,他們就站在路口,誰想雇傭說一聲就好。”
奧爾問:“他們有誰出賣過身體嗎?”
“有過。”“人總得活下去吧?”
“現在如果有人要買他們,他們也會去?”
“是的。”
所有的情況都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尤其諾頓帝國這種地方,窮人想活下去,就要自己把自己的價值榨乾。這不是道德敗壞,這就是……窮,純純粹粹的窮。
三號受害者的情況,就是凶手的最佳獵物。
“巴索羅尼警長,現在已經是兩點了,如果繼續由我一處處地去重新查看,實在是太費時間了。當然,我不怕查案費時間,但按照之前幾起案子的時間,下一次襲擊,隨時都會發生。我想您和您的同事們,也看明白了我詢問的情況。是否可以分散人手進行問詢。”
“當然。不過我們要在著重詢問那個藍眼睛小個子男人的情況嗎?”
“不不不!千萬彆。”幸好這位警長問了一句,“千萬不要把具體的人物套用到詢問過程中,在這個案子中,我們根本不能確定那位先生就是凶手,隻有第一位被害人被人看到曾經和他在一起過。但第一被害人是否是‘狼人’殺害的,還要存疑,畢竟他身上野獸襲擊的痕跡太明顯了。
而且,我曾經遇到過為了出名,隨隨便便指責鄰居為凶手的人。狼人案的知名程度,毫無疑問會引來一些彆有用心的人,或者有些人出於某些陰暗的心思要陷害彆人,那某些長相類似的無辜者,就要倒黴了。
就算是無意的,有時候人的記憶也是會欺騙自己的。特彆是已經隔了一段時間的記憶,如果我們把證人朝某個方向引導,他們很可能隻會說出我們想讓他們說出的話,而不是真相。
所以,最多在他們確實沒什麼話可說的情況下,才試探地提問,一定不要強製。”
“好的,明白了。”警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拿出了一個小本本,飛快地在上麵記錄著,“呃,能請您再說一遍嗎?”
“……可以。”
雖然這樣,奧爾還是給要帶隊的警察們寫了個問話本,警察們也把自己想問的問題現在就提出來,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讓奧爾分辨了一下。
然後如果有不確定的證人,那就把證人帶回局裡。
警長本來也要帶一隊去重查案件的,可是想想奧爾回局裡後,還要拜訪那位受傷的女士,以及麵對拍出狼人照片的記者,他就決定繼續跟著奧爾了。
計算一下路程,奧爾決定先拜訪那位女士。
女士名叫朵拉·伯尼特,是一位寡婦。那位在他眼前被害的男士名叫庫克·巴傑爾,是一位律師。根據伯尼特夫人說,他們那次見麵是為了進一步研究她丈夫的遺囑——伯尼特女士與去世的丈夫育有一子一女,但男孩隻有十歲,這引來了某些親戚的覬覦。
但兩人見麵的地方並非律師的事務所,而是某餐廳的一間包廂。
所以,半路上奧爾叫了停,他們先去了案發地點的那家餐廳,半小時後,才重新出發。
他們到伯尼特家的時候,恰好看見伯尼特夫人與她的兒女站在路邊,三人都穿著外出的衣服,而車夫正在將箱子朝車頂上捆紮。
看見警車停在了家門口的路邊,伯尼特夫人讓同樣穿著外出衣著的女仆把兩個孩子帶到一邊去。
這是真正的徹底搬家,連常駐的傭人也一起帶走了。
“您要搬家了嗎,伯尼特夫人?”
“是的,我要搬到索德曼,跟我姐姐一塊兒住。”伯尼特夫人回答,“您又是來問當時那件事的嗎?我真不想再回憶那可怕的怪物。”
“您好,伯尼特夫人,我是奧爾維茨卡·蒙代爾。”奧爾走了過來。
“我從報紙上看過您的報導,蒙代爾警官。”伯尼特夫人梗著脖子與奧爾對視,“我知道您是一位紳士,應該不會當著兩個孩子的麵,欺壓他們的寡婦母親。”
“在來之前,我去看了你們的受害地點。您當時的證詞是,狼人突然衝進來,一爪子抓爛了巴傑爾先生的脖子,您被嚇得大叫,跑向門口時,背後被抓傷,然後倒在了地上。幸好其他人聽到您的尖叫聲跑進來,嚇走了狼人,您才僥幸獲救。”
“是的,就是這樣。”
“狼人一共隻攻擊了兩次,那為什麼那個房間裡,到處都是血跡?”
“我不知道,我倒在地上時,意識已經模糊了,誰知道那個狼人乾了什麼。”
“好,那第二個問題,巴傑爾先生是在房間的一角被害的,他的血浸濕了您的鞋底和裙擺,您提著裙子,緩步走到了靠近門口的地方,接著被人從背後攻擊。”
“您在說什麼?這是多麼可怕的臆想!”
“要和我們去一趟餐廳看看嗎?我知道哈勒姆的警察或許沒怎麼注意這些,但您當時的舉動確實都十分清晰地印在了地上。”
“看什麼?打掃乾淨的地板嗎?”
“我猜您也會這麼說。”奧爾笑了笑,“但您知道嗎?我們索德曼的警方最近配發了一種藥劑——幽靈藥劑,即使是清洗乾淨的地麵,但隻要曾經有鮮血曾經飛濺在上麵,但噴上藥劑後,也能顯現出血跡來。”
“不可能,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所以,要和我去看看嗎?您就算拒絕也是沒用的,畢竟我們的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奧爾依然保持著微笑,“您也該知道,您是不可能離開的。現在要麼是您自覺和我們一起行動,要麼……我們就隻能在您的兩個孩子麵前逮捕您了。”
伯尼特夫人咬著嘴唇,麵色蒼白地說:“我要去看看。”
“好的。”
那家餐廳在警察取證之後,當然立刻清潔了包間,不過哈勒姆的有錢人都知道這地方被狼人拜訪過,所以沒人敢再來光顧了,餐廳裡現在隻剩下兩個臉色難看的服務員,當警察去而複返,他們的臉色也就更難看了。
進包廂,關門,拉簾,噴幽靈藥劑。
“啊——!”當地一片熒光亮起,站在門口的伯尼特夫人就慘叫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警長原本還想讚美一下的,第二次看到的他,實在是被這種刑偵利器所折服,並且第二次下定決心回去要向鎮長提出采購申請,結果他就被伯尼特夫人的慘叫聲嚇了一跳。
窗簾拉開,魯米諾反應的時間過去,熒光消失。伯尼特夫人則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夫人,您也不希望您的孩子成為孤兒吧?”奧爾看向警長,對他使了個眼色。
“伯尼特夫人,如果您能讓我們獲得關於狼人的線索,我們很樂意隱瞞您的姓名,並且讓您在結案後,帶著孩子去索德曼,或其他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