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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奧爾的提問, 錢德勒很自然地回答:“他也有把柄握在彆人的手上?孩子?”
奧爾剛想否認這個可能,就想起來時代不同的問題了, 秘書還真可能有孩子, 或者他沒有孩子,但也可能有家人。
“查他的家庭情況。還有……去伯爵的辦公樓那邊找找書。”奧爾抬頭看向約德尼。
約德尼很認真地等著奧爾繼續朝下說,畢竟得說說是什麼書啊。
“咳!《烏鴉警官和他的局長》包括床頭上的, 儘量把其餘五部也都找來。”
眾人:“……”
錢德勒:“奧爾,如果你想看,我那也有, 全新的。”
奧爾的臉已經紅了:“我不是想看書, 我是想看書裡的內容。不, 我是說……我總覺得秘書臨死前的話,有點問題。而我、伯爵,還有他的交集, 也就是那套書了,而且它當時就放在床頭櫃上。你那是什麼表情?彆告訴我還有其他書?”
“其實……你和達利安局長的題材, 現在可正火爆呢。”
這下連達利安都=。=臉了。
“彆這樣,不隻是‘那種’書,也有很多其他的專注於探案的書, 還是很好看的。”
“查案!錢德勒警官,我們是皇家警察,我們現在正在查案!”
“呃,當然, 明白。”
“總之,把關於我和加西亞的書,都找出來吧。”奧爾還能說什麼呢?隻能說這個了,“不, 威廉,你彆去。請跟我說說,卡洛菲斯伯爵的詳細情況。尤其是他近期的情況?”
“詳細?我不敢肯定,畢竟,我甚至不知道他喜歡男人。”錢德勒略有些喪氣。
“彆這麼灰心,我的朋友。”奧爾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藍星他還上學的時候,和朋友那樣勾肩搭背,“你所了解的,終歸是比我知道的要多得多,不是嗎?”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感覺並沒有被安慰到。”錢德勒看著奧爾,他的嘴巴努力繃直一條線在保持著嚴肅,但他的眼睛已經彎成了兩顆腰果,“你要知道得多詳細?近期情況,指的是他的私生活,政治,還是企業?”
“各方麵的。你知道哪方麵的都告訴我。”
“哦……那很遺憾地告訴你,我哪方麵都不是很清楚,因為我和他不熟。我的建議,詢問下麵的兩位律師。你看起來對律師不太信任?那我也可以叫幾個我的熟人過來。”
過去錢德勒是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的,他把“錢德勒副督察”與“威廉王子”兩個身份區分得很開,雖然會向奧爾展示一些王子才能做的東西,但是,並不會把王子那邊的事情帶到警官的身上來。
這是保護,多數貴族們對奧爾的了解僅止於他是個血族警察。
貴族們是高傲的,即使有些人對血族感興趣,也僅僅是私下裡,和高身份的血族,進行各種方麵的交流。當和這些血族麵對麵時,他們會表現出足夠的禮儀與尊敬。可實際上,錢德勒很明白,人類的貴族對這些異族有多傲慢。畢竟他們是勝利者,是他們的祖先戰勝了這些強大的異族。
至於身份較低的血族,以及狼人,更是被他們直接忽視掉,就像他們忽視掉自己的平民一樣——而且,最好彆被他們想起來。
至於威廉王子和一個“平民血族”交了朋友,那對他們來說也隻是微笑一下,遞個眼神就你知我知的事情。
一旦奧爾被引入那個圈子,那各種異樣的眼神就會既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們會把他當成一個不那麼光彩的附屬品。他血族的身份不會為他加分,恰恰相反。一個異族卻成了王子的密友,聰明人會對奧爾保持距離,蠢貨會站出來找他的,甚至警局的麻煩。
總之,在過去,和錢德勒警官交朋友就夠了,沒必要正式與威廉王子也成為朋友。
可是現在,國王的視線已經掃向了奧爾。錢德勒也不知道,這次卡洛菲斯案,到底是國王對他的考驗,還是對奧爾的,或者是對他們倆的。
他覺得,與其過一段時間後,突然讓自己的母親召見奧爾,那不如由他來作為一個引薦人,至少奧爾接觸到的,都會是他挑揀過的。
“謝謝,那就請你幫忙了。”
錢德勒十分鄭重地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達利安問:“你要接受他的引導?”
“威廉想多了。我隻是個普通警察,和那些人的圈子完全不一樣。我們的交集,也隻是在這些案子上而已。案子結束,我們各自離開,不會再有進一步的交流,最多會有些人買凶找我的麻煩,或者送點禮物表示感謝。
彆擔心,我會警惕的。我們還是繼續研究案子吧。巡邏的警察都沒發現異樣,那鄰居呢?”
奧爾看向波羅斯泰和克拉羅斯,這兩位剛剛在沉默地裝雕塑。
克拉羅斯:“我們巡邏的人沒發現任何異樣,對麵的鄰居發現這裡淩晨還亮著燈,但也僅此而已。”
“兩邊的鄰居呢?”
“實際上,這周圍的房子,都屬於卡洛菲斯伯爵。周圍的幾棟房子一般不住人,但每周都會有服務公司的人來打掃。”
所以才能這麼快找出房子安置伯爵龐大的家人團,以及搭建臨時的警察指揮部。
“我看房子很乾淨,上次打掃是什麼時候?”
“我找個人問問。”克拉羅斯出去一趟,叫來了兩位警察,“他們負責每天白天巡邏的警察。”
兩人敬禮,奧爾開始詢問。
昨天恰好就是打掃房間的日子,找的是已經和伯爵合作了七、八年的整潔服務公司。來打掃的是不是過去的熟人他們不確定,但馬車是整潔公司的。
伯爵也確實是個花心的人,經常會帶女人回來,不過他和外頭的女人不會進辦公樓,都是在其他幾棟房子裡過夜的。因為他實在是名聲在外,所以經常會有年輕漂亮的女人在這閒逛,這又引來了一些浪蕩子,甚至更糟糕的人。
原本康泰羅斯大道算是不錯的居住區,可就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人,搶劫、綁架、強J隔三差五就有些案子發生,這的治安每況愈下。
最初還是一問一答的,但能看得出,他們倆是真的對街區的情況充滿了怨念,所以沒過多久就不需要奧爾提問,兩人也說得帶勁了。
“把整潔公司昨天在這打掃衛生的人都帶來,用強硬的抓捕罪犯的手法,對他們說,已經有人指認,他們當中有人是殺害了卡洛菲斯伯爵的凶手。”奧爾看向克拉羅斯。
“是!”
“你懷疑凶手藏在工人裡?”錢德勒回來了,其實奧爾剛開始問話他就回來了,隻是站在一邊沒有打擾,他整個離開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不需要他親自去找人,隻要通知下屬,寫一封邀請函把人叫過來就夠了。
“正相反,我相信他們大多數人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懷疑他們中的極少數能為我們提供線索。”奧爾攤手,“我隻能廣撒網,希望能抓上來幾條有用的魚。”
那位沙克,從目前的證據看,他就是凶手。不過這家夥在滿嘴謊話的同時,他和他的那些異母的兄弟姐妹們,眼睛裡卻都都是一派坦然,半點親手/合謀,殺害了一個大活人的心虛都沒有。
奧爾拍了拍腦袋:“我的錯誤,伯爵和子女的關係怎麼樣?”
“據我所知,關係還算不錯。他的兒女們在十六歲時,也都是由他親自引導入社交界的。他也經常會帶著前妻與兒女們出席一些比較重要的宴會,幾個年長兒女的婚禮他也都參加了,女兒們的嫁妝裡,也有他的一份。
我聽說,那位沙克,曾經被人設套欠下了一萬金徽的賭債。他沒有找自己的母親,而是找伯爵求助。伯爵也確實幫他解決了這件事,畢竟他現在看起來沒有少掉耳朵和鼻子。”
——索德曼賭徒的規矩,第一次不還錢割掉耳朵,第二次割鼻子。街上那些五官缺失的流浪漢,大多是老賭棍。
按照錢德勒說的這種關係,在貴族看來,確實就是不錯了。
“我知道的都是大眾的消息,稍後等‘他們’來了,你能得到更詳細的。彆擔心,他們都是些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當然,我相信。”奧爾覺得,擔心的是錢德勒,他緊張得額頭都冒汗了,“那麼,您知道那些孩子和他們母親的關係怎麼樣嗎?比如公爵夫人和沙克,今天公爵夫人對這個兒子可是十分維護的。”
錢德勒摸了摸胡子:“其實這件事有點奇怪。沙克是公爵夫人和伯爵的第二個兒子,是公爵夫人的第四個孩子,他前邊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後邊還有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如無意外,他的大哥會是西斯卡家族的繼承人,二哥是卡洛菲斯家族的繼承人。他和他的弟弟妹妹們,能得到兩個家族的部分財產。
您知道的,這種不前不後的孩子,總是很難得到父母的寵愛的,早些年並沒有他的消息,我第一次聽說他,就是有些貴族在談論,沙克和他的父親有多相似,但可悲的是,他並沒有豐厚的財產可以給他擦屁股。
他們說,沙克現在已經把自己的那一份財產揮霍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