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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拍了一下奧爾的肩膀:“我接受你的歉意, 殿下。你想要的類似的物品叫‘狂暴圖騰’,它能將狼人們的多餘生命力徹底激發,讓他們施展出來。遠古時, 他們會在滿月祭祀上,在身體上描繪出這樣圖騰的圖案, 然後……你知道的。”
她的左手捏一個圈,右手的食指戳了進去。
這麼明顯的動作, 作為一位已婚男士,奧爾當然是十分地知道的。
“滿月儀式能很好地發泄狼人們身體裡的多餘生命力,能讓他們更加的強壯,感官更加敏銳,精神也更加集中。遠古的狼人甚至更追求生命力的外溢, 因為所有多餘的生命力, 都會在滿月儀式裡成為滋養他們□□與靈魂的補品。
他們進化成這樣, 可不是為了給我們當儲備糧的。
但狼人薩滿在與人類的戰爭中, 是被重點擊殺的對象, 很久之前, 他們就被殺戮乾淨了。呃……我得承認,甚至血族也在其中插手了。畢竟那時候我們也是競爭對手。總之, 目前已知的狼人, 全部都是狼人戰士。
我們也曾經根據古籍複原過狂暴圖騰, 並通過各種方式描繪在狼人的身上,但沒有任何的作用。是徹徹底底的毫無反應,這顯然不是我們的哪個地方錯了, 而是從根本上有問題。
我全程參與了當時的圖騰複原,如果你想要,過兩天我會將圖騰和當時的研究資料, 給你一份副本。”
“謝謝。”奧爾也在翻找知識,但傳承中都是血族自身的知識,對於狼人的倒是也有滿月儀式,但那些相關的知識,都是如何在狼人舉行滿月儀式的時候突襲他們,乾掉並擄走狼人。畢竟,兩位祖先在世時,還是繁盛的魔法時代,狼人和血族都是當時的大族,也是競爭對手,誰能想到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呢?
彆說那個時候,就是後來低魔時代剛剛來臨,兩族不是依然在互掐嗎?直到都活不下去了,這才開始了抱團取暖。
唉,魔法時代的世界,缺少一位始皇帝。
“除了製造魔具,你還有什麼工作可以分配給我?”
“您能教導女警們格鬥嗎?”奧爾還記得她穿著女警的製服,“並且帶隊出任務。”
“我可以踢爆罪犯的腦袋嗎?”
“……不能。”
“那我可以踢爆……”
“蛋也不行,任何部位都不行。當歹徒反抗時,我們可以進行適當的應對,但絕對不能在可以活捉的情況下,殺傷犯人。娜塔莉女士,您是我的長者,我相信您來到這,是來幫助我的。”他借用了阿爾弗雷德的話。
“不,我是來限製你的。”娜塔莉停住了腳步,“陛下決定在未來提高對你的投資,當你的某些決定讓我認為有損於血族的利益,我會質問你。在有必要的時候,我甚至會直接出手,限製你的行為。”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奧爾笑了,他確實認為這是一件好事,他需要有一位唱反調的血族在身邊。因為他自己也擔心,會在不知不覺中,忽略掉重要的情況。
娜塔莉伸出手:“合作愉快吧,先生。”
在分彆與四位班底見麵後,
奧爾以為親王會在這兩天左右前來拜訪他,但是沒有,來見他的是馬克西姆的父親,漢塞爾·托雷斯,那位總是和親王形影不離的血族管家。
他一坐下,就直入主題:“我們需要鋼材,最近族裡正在嘗試建設一艘半鋼鐵的遠洋艦船。鋼鐵會從你的機器建材裡擠出來,即使你自己的廠子不需要那麼多的機器,但我們的商人會購買的。”
奧爾正要說話,腦海中的圖書館突然有幾頁契約翻了出來。
——蒸汽機在陸地上的發展很不錯,火車嗚嗚地到處跑,鐵路縱橫成網。可蒸汽船舶卻僅限於內陸中一些水勢較為平穩的江河中,目前還是帆船的天下。奧爾一直以為,這是材料或工程學方麵還不過關。
可這些契約告訴他並非如此。
魔法時代陸地上的生物百花齊放,海洋中同樣如此。現在的海族,在魔法時代的海洋中,其實和當時的人類處於同種地位,就是奴隸與食物。
在海洋中占據統治地位的,是海怪。陸地上的大族與海怪們經曆過數十次戰爭,最終大家簽訂了類似於友好通商契約這樣的東西。契約規定,海怪們將終生不會上岸,也不會攻擊契約種族的船舶,甚至在船舶遇險時,還會施以援手。
這些種族裡,當然不包括人族。但海怪也不是有條船就攻擊的,他們也不會管那些“人類奴隸的捕魚船”。所以隻要不侵入他們的聚居地,沒有碰上落單的饑餓海怪,並且船速沒有超標,人類的船舶就不會有危險。
尤其是船速,船速過快,而船上以人類為主,又沒有血族或其他大族的徽記,就會被海怪們認為是對它們的挑釁,附近的海怪一旦察覺,全部會湧上來進攻。
奧爾是知道為什麼那些被海怪襲擊的傳說,都發生在暴風天氣中了。不是海怪帶來了恐怖的天氣,而是卷入暴風的海船速度過快,激怒了海怪。
看來,即使到了低魔時代,海怪依然是恐怖的存在,並且也依然遵守著契約。
此刻奧爾也才有了點“爺祖上闊過!”的真實感。
“那看來……我又要建立一個機器製造廠了。不過,首先我們得把煉鋼廠建立起來。”最近他要主動聯係錢德勒了。果然朋友之間不能有利益牽連,否則朋友的交情就會變得不那麼純粹了,“我要見我父親,有些事,我需要和他當麵談談。”
“親王最近不能露麵。”漢塞爾看著奧爾,“您吞掉了三枚神血琥珀,還將自己的寵物異獸化,不止教會,其他血族也提出了抗議,他們認為我們挖掘了危險的遺跡。您知道的,就是那種——這麼危險的東西不能單獨掌握在你們手中,必須拿出來共享。
雖然他們已經同意進行會談,但大家都不是有誠信的角色,很可能會有人在暗地裡下手。而您的魚尾區,已經被很多勢力盯上了。”
“謝謝您的解釋。”奧爾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情況告訴給漢塞爾,因為有些事如果要動起來,那最好儘快,“我希望在一到兩年後,將一部分魚尾區人,移民到南大陸。不知道族裡有合適的地點嗎?”
那些孤兒……雖然當初收容完全是無奈之餘,而且一收就越來越多,但是現在,奧爾發現那些孩子在受過教育後,無論精神狀態還是身體情況,都是最好的先遣軍。作為孤兒的他們,本身就沒有家庭,沒有出身來處,對於種族的觀念相較之下也就更輕微。
“陛下說,假如沒錯的話,您就會開始做這方麵的打算了。”漢塞爾笑了起來,眼睛裡流露出明顯的善意,“再過兩到四個月,會有一支船隊歸入您的產業。造船廠的相關技術資料,我們也會在今年年底,提供給您一份。
為了安全著想,您和族裡的業務發展,我們必須分開。”
奧爾:“……”雖然應該高興,但同時他也覺得肩膀更沉了,要不然還是讓馬克西姆提前回來吧。要分開發展也是因為他越來越顯眼了吧?讓他走族裡的線,確實太危險了。
“至於鋼廠……我想,您很快就會有機會了。”
漢塞爾的這次拜訪毫不拖泥帶水,把該說的說完,就直接告辭離開了。
不過他離開前最後說的那句話,顯然意有所指。奧爾原本決定第二天就讓賽斯賓(保姆兒子)聯係錢德勒的,但這句話讓他又多等了兩天。他將第三天當成了自己的最後期限,結果這天清晨五點,就有人來敲他的大門了。
不是錢德勒,是裡瓦斯。
“您的產業不是產業,不,我的意思是,您的產業,是這整個街區!他們……他們是一個整體,就像是一個生物,生活在街區裡的人就如鮮血,那些企業是器官,您就是頭顱!財富與物資變成了營養,它被血液運輸到身體的各個部分!
多麼……多麼神奇……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世界還能是這個模樣的。”
裡瓦斯在激動地發表了一通感想之後,充滿期待地看向了奧爾:“我會儘量輔佐您的,先生。我希望能夠跟在您身後,看到更多的,不一樣的世界。
請給我一點時間,我將回去重新觀看報表,更好地理解您的規劃與發展的發向。”
“其實我沒什麼規劃……”奧爾有一種自己寫的小作文莫名其妙地被老師當範文,並且還大談特談他的作文立意多麼高大,中心思想多麼高潔的感覺——雖然小作文也確實是他努力寫的,但寫的時候真的沒想這麼多。
JIO指頭久違地要摳穿地板了。
裡瓦斯一臉“我懂,您就是謙虛”。
奧爾努力地為他解釋:“魚尾區的情況是時代的特殊產物,是對比之下給人們造成的緊迫感,隨著時間的推移……算了,你怎麼想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