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狼人開始了窩裡鬥。
已經完成滿月儀式,並且下定決心歸附的狼人,開始排擠那些心態不堅的,尤其是排擠連滿月儀式也沒有完成的。
這些狼人本來就是少數,但在此之前,他們才是這個四千多人的狼人群體的風向標。
這個很好理解,妮維莎帶領的狼人是帶著族內的任務來的,他們是有家族的。即使奧爾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他們也還有歸處。可康拉德帶來的本來就是小家族的狼人,他們已經被迫離開了原來的家園,現在就是無根的浮萍,一旦要離開諾頓帝國,他們要如何落腳還需要看妮維莎的臉色。
可是現在反過來了,確定要留在索德曼的康拉德派,就如有了泥土可紮根的野草,雖然還沒紮根呢,但他們已經認為自己能夠瘋狂生長擴充領地了。
這也有些皈依者狂熱的意思,他們渴望對著新的領袖,表現自己。
還好,魚尾區狼人的管理很公正與及時。
所有找事的全被關了禁閉,食物減少到五分之一。並且,將兩派的狼人們隔離開——妮維莎派的狼人們有一部分離開了妮維莎,康拉德派的狼人們沒有脫離的。
“或許我能提前給他們布置工作了。”
“布置什麼工作?”
“跳舞。”
康拉德:“跳舞?”
“你們也聽說了索德曼即將召開萬國博覽會,對嗎?”
“是的。”康拉德眼睛裡的問號更多了,覺得奧爾的問題和跳舞好像沒有任何關聯。
“我將負責博覽會的開幕式。”奧爾說,“你們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成為博覽會的演員,並且在不久之後,教導人類的演員。是全方位的教導,除了表演之外,你們還要教會他們大方的舉止,能與人正常交流的談吐,正確的生活方式,等等。”
“………………”康拉德: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是不是在做夢?為什麼先生說的我分開能懂,但當主語是“我們”時,就變得一句都聽不懂了?
所有魚尾區的警察都一臉同情地看向了康拉德,他們當然聽見了奧爾說的什麼,這種事……交給狼人辦,是真的有億點點難為他們。
血裔狼人接受的主要是軍事教育,但也學過舞蹈之類的,因為這算是“基本技能”。跟在血族身邊,總會有各種原因需要跳舞的。
像是他們這樣小家族的狼人,學會多種語言也隻是為了逃亡時方便,畢竟西大陸幾十個國家混雜,每個國家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語言。很多人會的也隻是最簡單的舞步。
“請冷靜地聽我說,首先,我是不允許在我的直接控製範圍內,出現任何賣身情況的。這一點,我以我血族的血脈發誓,如果真的生活艱難,被逼迫到彆無選擇的地步……我會自己先去。
這不是我最先說的,而是娜塔莉·杉多爾女警官,我十分的讚同。
當然,這個先去的前提,是我們根本無法反抗,或者反抗帶來的損失太過巨大。”
康拉德張大了嘴:“啊,呃、我、我……當然!我們當然明白,我們信任您!”
說得很誠懇,但康拉德確實考慮過奧爾是否要讓他們從事那方麵的事情。
但是現在奧爾當著他的人這麼說,沒有十分的真,也要有八分的真了。至於以血族的血脈發誓……這又不是高魔世界了,無論用什麼發誓,也沒什麼用了。
“給您今天與明天兩天的時間,先對所有人說明這件事,並將他們按照性彆、年齡、身高進行分組,後天我會回來。為大家具體講解,他們要如何表演。”想了想,奧爾又加了一句,“請不要強迫,實在不願意的,我們也可以為他們安排其它的工作。”
“當然,感謝您的仁慈,先生。”
之所以要隔上一天,因為明天奧爾要前往博覽會的施工地點——與裡瓦斯、三位血族設計師,以及兩家建設公司的負責人(兩人都是第一批的殘疾狼人)一塊兒。
“彆那麼輕易拿你的族裔發誓。”回去的路上,紅龍竟然開口了!
這家夥自從上次被奧爾震撼到後,就跟火鳥一起陷入了沉睡,可奧爾剛想和他在聊點什麼,他就又睡過去了……
這天夜裡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雪,奧爾早晨起來的時候,屋頂都蓋上了一層
達利安用一個親吻,在第二天的早晨,送彆了奧爾。
達利安也有他的工作,不隻是警局的,這段時間貪婪血裔的狼人們已經徹底到達,達利安作為族長,他需要負責他們的生活。
大部分狼人現在都被安排在白樺鎮,這裡有大片的土地,但需要開荒。狼人們也可以選擇進入工廠,但現在的大多數工廠可不像過去那麼缺乏人才了,他們得從中下層乾起。
另外的一部分狼人,也要加入表演的行列。
另外,當奧爾不在的時候,所有公司的工作,也就都放到了達利安的辦公桌上。
尤其今天裡瓦斯也不在,那就是他們倆的工作全都要轉移給達利安了。
達利安一進辦公室,就看見了裡瓦斯秘書正在對他微笑。
輕輕關上門,達利安走向了桌上放置的各種文件……
這還是奧爾第一次前往博覽會的會場,他實際上是緊張的,畢竟他同樣沒有組織國際展會的經驗,_(:з」∠)_他隻是個宅而已。
但是很快,顛簸的道路,就讓奧爾沒有了胡思亂想的空餘。
“這是通向會場的道路?”
“是的,先生。”
“應該早點來的……”奧爾嘀咕著,“第一條記下來,修路。”
他以為這條向會場運輸主要材料的道路,就算比不上蘇德曼城內的大道,但至少也該是平坦的,結果大概正是因為這條道路承擔了它不該承擔的大流量運輸工作,以至於乘客坐在這條道路行駛的馬車裡,就像是豆子被放進炒勺裡,並且廚師正在顛鍋。
“堵住了!”奧爾探頭朝外一看,原來是一輛運送原木的馬車陷在了坑裡。
原木都很長,比水桶還粗,每一根都至少有六米長,車上一共有五根,而這輛車並不會馬車,它是被人拉著的,可能是昨天的雪,讓運木頭的人沒能注意到道路的情況,車輪陷進了坑裡。車夫……纖夫?總之那些骨瘦如柴還在寒冷的冬天裡光著膀子的拉車人們,在一個壯實工頭與幾個打手的指揮下,正在死命地拉著車。
但即使他們的肩膀看起來都要被拉斷了,這輛車依然隻是在原地不動。
而當奧爾他們從一邊繞過去,他們能看見這些男人們的眼睛裡,露出的絕望的光。
“警官老爺們,我們就快好了,真的就快好了!”工頭也很緊張,他對著奧爾很恭敬,一扭頭看向打手們時,立刻變得狠辣,“快讓他們去墊車!!!”
立刻有打手擼起袖子衝向人群,這些剛剛得到了短暫時間喘口氣的人們,瞬間十分熟練地抱著腦袋縮在了地上,被打手拽起來的兩個人立刻發出絕望的嚎叫。
“我們要趕路,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把我們的馬暫時掛在你們的車上,我們也過來幫忙推車吧。”奧爾說。
工頭愣了:“您、您說什麼?”他好像是聽到了一件讓他十分難以理解的事情。
今天跟來的亞倫已經衝上去了,而托馬斯回去解馬了。
打手們看向工頭,工頭還是一臉茫然,他的眼睛在奧爾的那身紅衣,以及他胸口的徽章上轉了兩圈。最終他露出了恍然,對著打手們搖頭,眼神轉動地讓到了一邊。
馬掛上了運木車,奧爾他們也都脫了外套開始推車——其實隻有奧爾一個就夠了,但是……得真實一點。
很快,車就被推了出來。拉車人們被凍得青紫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感激。
正當亞倫要把他們的馬解下來的時候,那個工頭突然攔了上去:“你們要對我們的馬做什麼?!”
眾人:“???”
工頭昂著頭挺著肚子站了出來:“你們這些下三濫的警察,呸!難道以為你們都穿著紅衣,我就會把你們錯認成禁衛軍老爺了嗎?!快把你們的臟手從我的財產上挪開!滾!我舅舅可是……”
“啪!”一巴掌讓他閉了嘴,奧爾早就想打他了,感謝他自己給的機會。
皇家警察的警徽是獨角獸,禁衛軍的徽章是皇室的奇美拉,其餘兩者的製服全部相同。這就是這個工頭前倨後恭的原因,他認為以他的身份,貪下皇家警察的三匹馬是沒什麼問題了——這可是好馬,那麼輕鬆就能把他的木頭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