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時,其實達利安不太了解這些東西有什麼了樂趣,奧爾帶著他在天上飛的花樣不夠多嗎?(→_→不是那♂種花樣,是很純粹單純的花樣),他自己變身後奔跑的速度不夠快嗎?三十幾歲的男人還要騎轉馬,蕩秋千嗎?
那些美食,它們大多數都是奧爾創造出來的,而為了能夠標準化大批量地生產,外加控製成本,拿出來賣的食物,總是比奧爾做的差了一些,因為使用了一些更便宜或更容易獲取的替代品,減少了一些作料的用量。如果想吃喝什麼,難道不是在家裡更好嗎?
但從奧爾的眼睛裡,他看到了很多。
奧爾希望他開心,快樂,希望……讓他感受到世間最好的東西。
達利安逐漸感覺到那些快樂了,不是那些設施或食物帶來的,是奧爾,還有這地方的氛圍帶來的,這就是個讓所有人拋卻煩惱,放縱快樂的地方——純粹的,滿是天真的快樂。
他們拉著手,奔向了旋轉茶杯。
儘情地歡笑,儘情地開心吧。
即將離開的時候,奧爾拉著達利安去照相館拍了一張照片,兩人的額頭抵著額頭,手拉著手,兩個人組成了個心的造型,雖然每人隻能拍攝到半邊,不符合現在的照相審美,但,他們開心。
結束了一天的約會,他們沒坐警車,而是選擇坐上公共馬車離開的。這些廣場線路的公共馬車很多,即使來客眾多,也不需要擔心沒有座位。不同於索德曼其它公共馬車的黑色,它們都有著鮮豔的塗裝,或玻璃金字塔,或摩天輪,或歡笑的小醜,又或是舉著美食的孩子們。
馬車中的座位也是這樣,車廂內乾淨又鮮豔,售票員與趕車的馬車夫也有著特彆的裝扮,他們是小醜、王子、騎士、公主、仙靈,當然還有血族。
很多人甚至會等幾趟車,等到自己喜歡的角色與圖案的公共馬車。
當然,這些馬車也比普通的公共馬車更昂貴一些,但沒人認為不值得。畢竟能到這玩的人,每人每天平均花費都在10個金徽上下,沒人在意多花幾個艾柯。而且,這些公共馬車將他們送到休息區站後,那有更多的出租馬車,這些出租馬車也被打扮成了各種各樣的,有些幾乎如國王的馬車,有些是灰姑娘的南瓜馬車,還有小醜馬車、海中珊瑚馬車等等,各種各樣,它們可以將客人們送向整個索德曼。
——這也是為什麼,國王對莫薩娜說,奧爾在交通線路這件事上,把她耍了。他是隻申請了一條不長的公共馬車線路,但他建立了一家出租馬車行,這可是奧爾私人的,和他們的博覽會公司無關。
奧爾和達利安叫了一輛純白的,像是婚車的馬車,兩匹馬的腦袋上甚至還有白紗。看奧爾挑選了這麼一輛車,達利安還沒上車,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
奧爾打開了車門,對他伸出了一隻手:“來吧,我親愛的。”
達利安的嘴角上挑,握住了奧爾的手:“我來了,親愛的。”
所以……這天有多快樂,第二天開始工作時,拿到廣場分局那邊的報告,奧爾就有多鬱悶,還到不了憤怒那個階段,隻是有種不得不麵對現實的鬱悶。
他把這些報告整理了一下,讓人給裡瓦斯送過去,而裡瓦斯,把這些報告連帶著今天的這份利潤都給莫薩娜送去了。
“蠢貨。”莫薩娜看了看,翻了個白眼,她本來想找自己的人手解決的,但轉念一想……她把這些文件又轉了個手,她把它們送給了葛雷帕伯爵。
葛雷帕伯爵:“……蠢貨!”
葛雷帕伯爵很滿意自己如今的情況,他也知道有人找奧爾的麻煩,但他以為這是那些蠢貨與奧爾之間的鬥法,最多會把莫薩娜牽涉進去,誰知道莫薩娜就這麼直愣愣地把事情扔到他頭上了,更糟糕的是,他不能拒絕。
他敢漠視不管,那接下來雙方的合作,可就沒這麼愉快了。管著場館的奧爾和莫薩娜隻要卡一下他的脖子,委員會的事情就會立刻難辦起來。
葛雷帕子爵插手的結果……就是奧爾突然得到了四處房產,其中兩間是梧桐區的店鋪,一處黑區與梧桐區交界處的廠房,一處小莊園。
當然,當麵的認錯是沒有的,更不會出現什麼“主犯自首”的事情。
“把這個給裡瓦斯送去,看哪邊合適,塞到哪邊去。”奧爾隨手把東西一扔,知道這件事結束了。
呃,至少從他的角度來說,是結束了。
裡瓦斯:“……”
裡瓦斯摸了摸額頭,當他的手放下來時,並不意外掌心裡多了幾根頭發。
他剛來時,馬克西姆見麵後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們這兒有點忙。”
裡瓦斯感覺到了馬克西姆的戒備與敵意,他也理解,畢竟他確實就是來分權的,所以,那時候他對馬克西姆的那句話,不是太在意,隻是客氣地點頭微笑而已。
現在……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裡瓦斯一邊在心中誠懇地道歉,一邊看了看那四份地契,把其中的一家店鋪與莊園抽了出來:“給隔壁的艾迪塔恩送過去。”
裡瓦斯的助理把東西拿過來,快速地送到了隔壁。
而這位艾迪塔恩先生聽到動靜抬起了頭來——假如莫薩娜在這,她八成會驚訝地將扇子掉在地上,因為坐在辦公桌後的這位,正是國王的那年輕俊美的侍從。隻是現在他將略長的頭發剪成了普通男士的發型,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穿著藍黑色的尋常紳士打扮。
“這可真是給我換了個更輕鬆的差事。”話像是埋怨,但艾迪塔恩麵帶笑意,比起蹲在國王腳邊時如一隻溫順寵物的他,現在的他充滿了蓬勃的朝氣。
二月底的時候,奧爾這一天原定計劃是和達利安一塊去看《李奧納多曆險記第一部》,
葛雷帕子爵坐著馬車找上了門:“呃,蒙代爾先生,有件案子需要您負責,這是國王的命令。”
過去的兩個月間,索德曼並非風平浪靜,但上層人士都知道,有案子也彆找奧爾,否則一旦博覽會發生了什麼不好的意外,惹怒了國王,奧爾會倒黴,這時候找奧爾幫忙的人也會倒黴。不了解上層政治情況的富商之類的,也有來找奧爾的,不過,一般在聽過案情後,奧爾就把這些案子交給下屬了。
一些人不高興轉身離開,奧爾就當一切無事發生。而隻要是接受的人,最終都會得到一個真相。雖然有時候,那些真相並非他們喜歡看見的。
真沒想到,在博覽會之前,竟然還會有案子找上門來。
“您看來要哭了,子爵先生。”奧爾挑挑眉,示意葛雷帕坐下。
葛雷帕坐下了:“我當然要哭了,蒙代爾警官。因為這案子本身就十分的麻煩,也因為……您已經安排好了博覽會,這件事不會耽擱您什麼事的,對嗎?”
雖然這事情是國王直接下命令的,但葛雷帕可不認為萬一出事了,國王不會遷怒。
“那可不一定,子爵先生。”奧爾抬手,“請把卷宗遞給我吧。”
看完了卷宗的第一頁,奧爾就明白,為什麼國王把他拉過來解決這件事了——匈塞聯合王國的大使呂西安·埃博耐特在一周前被殺,懷疑是他的妻子瑪麗安·埃博耐特聯合情夫殺害了丈夫後,帶著錢財逃離。
瑪麗安·埃博耐特,是諾頓帝國澤勒公爵的女兒,這位澤勒公爵是帝國的海軍大臣。所以,埃博耐特大使在一個月前帶著妻子來到諾頓帝國,接替了大使的職務後,沒有住在匈塞大使館裡,夫妻倆住進了一棟由澤勒公爵提供的,坐落在皇後區的彆墅裡。
半個月前,他們接受了嶽父一家的邀請,前往澤勒公爵在城郊的莊園,臨行前給家中的仆人放了半個月的假期。
原定,他們應該是今天,就是奧爾看案卷的現在,才回家的。一周前,他們的管家清晨帶著幾位女傭、園丁、和雜工回到了莊園,這是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他該做的,每隔一段時間去為家長清理一下灰塵,注意一下門窗,清除雜草和整理花園。
剛打開門,管家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以為是有什麼受傷的小動物從煙囪或下水道之類的地方鑽進了家裡,趕緊順著氣味尋找,結果……在一樓的一間小會客室裡,發現了男主人倒在地上的遺體。
管家立刻退出來,並通知了皇家警察。
當皇家警察趕到,距離管家發現屍體,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十分鐘了。法醫現場驗屍的結果,屍體已經死亡超過了六個小時。
也就是說,大使是在淩晨時被人殺害的。
而根據澤勒公爵一家的證詞,大使夫婦是在前一天雙雙表示要回家的,原因是大使夫人想家了。
呃……自己父母的莊園,與一套剛剛搬進去的陌生房子,哪裡更像是家?不過這個問題沒辦法過多的考慮,大使夫人不想說離開的原因,即使是親人,也不會多嘴,所以總之,這對夫妻就這麼坐著馬車離開了。
一夜之後,丈夫死了,妻子和馬車夫失蹤了,負責的警官直接認為凶手就是失蹤的妻子,目前的問題是……一周過去,完全找不到這兩位嫌疑人。
在奧爾之前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官……是個熟人,柏迪亞·喬伊德,一位高級警司,魚尾區警局第一次整體授勳、升職時,就是他來給奧爾授勳的。奧爾還記得,他是一位有點年紀,態度很溫和的圓臉警探。
“陛下希望您能儘快解決這個案子。”看奧爾坐在那一頁一頁地翻資料,葛雷帕子爵有點著急。
“啊……剩下的我到車上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