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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帕以為他們還要再等一會兒, 等魚尾區警局安排隨行人員。可不需要,奧爾說走,把案卷朝胳膊下麵一夾, 就朝外邊走了。
達利安站在外邊, 和他親吻道彆——今天晚上有大規模的彩排,奧爾大概率是去不了了, 那就需要達利安看著。
但作為旁觀者的葛雷帕子爵,卻沒忍住轉過了頭。因為那場麵竟然讓他害羞了,光明在上, 他上次害羞,還是十一二歲的時候,而且那時候的場麵……總之絕對不是現在兩個男人連個接吻都沒有的場景能夠相比較的。
然而他現在就是害羞了, 葛雷帕子爵摸了摸鼻子。
“子爵先生,現在相關人員都在哪兒?還在澤勒公爵郊外的彆墅嗎?”
“所有人都在凶案現場隔壁的一棟宅子裡,是另外一位伯爵友情提供的。”
“包括澤勒公爵家裡的全部傭人嗎?”
“是的, 包括。所有相關的人員,還有所有能移動的物證, 比如大使的衣物,也都被送到那了。”
匈塞是諾頓帝國的友好國家, 萬國博覽這件事, 他們也是最早就表示了支持的, 那時候甚至海倫娜一世號還沒停靠在索帕港呢。
在未來的混亂中,一個可靠的盟友是十分重要的,國王當然得儘快找到事情的真相。
“走吧, 那我們去皇後街。”
三輛警車,再加一輛囚車,跟隨在了葛雷帕子爵的車後邊。
根據驗屍報告, 埃博耐特大使死於刀傷,而且所有的刀傷都集中在身後,在靠近沙發的位置他被刺中了第一刀,在左側後腰,之後他捂住了傷口,逃向門口,在逃離的過程中,他被多次刺中,最終倒在了靠近門口的位置上。
他的脖頸上有被勒過的淤痕,是生前造成的,不足以致命,法醫表示,很可能是他倒在地上後,凶手意圖將其殺害造成的。
看來這位驗屍官是個很喜歡在屍檢報告中,加入他的個人觀點。
他死亡時,穿著一件襯衣,褲子沒係皮帶,穿著拖鞋,沒穿襪子,這很像是他剛剛與誰進行過親密接觸。而且他身中十幾刀,但大多數刀口都很淺,更像是一個女人的手筆。
凶器沒能找到,隻是根據傷口情況,能確定是一柄薄而窄小的小刀。
狼人們也檢查了那間門房間門,因為管家及時關閉了房門,氣味並沒有徹底消散,狼人們聞到了風信子的香味。這應該是凶手身上香水的味道。
而埃博耐特夫人十分喜歡使用有風信子味道的香水。
所以,綜合各種情況,埃博耐特夫人毫不意外地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
但埃博耐特家與周圍的家庭都距離比較遠,而且凶案發生時,是在淩晨,沒有任何一個鄰居看見了不妥。
過去的一周裡,總局的警察不止在索德曼尋找,搜尋的方向擴向了周邊鄉村與臨近城市,甚至海上——所有淩晨到中午出發的火車,所有長途公共馬車,甚至還派遣出了艦船去追尋那些出海的船隻。
這麼大的動作,奧爾當然收到了消息,不過在知道帝國尋找的是某位貴族通緝犯後,他就把這件事扔下了。
毫無疑問,他們一無所獲。
“警察查看馬廄了嗎?我在這沒看見。”
“我知道的也僅止於那些案卷,而且看過的很多也已經忘掉了。”葛雷帕露出悲劇臉,“今天一大清早,我就被禁衛軍從我情人的床上拖了下來,毫不誇張,我真的是被拖下來的,我那位情人還意圖保護我,和禁衛軍搏鬥,光明保佑,他的鼻子還能恢複原狀。”
發現奧爾的表情不太對,葛雷帕立刻加上了兩句:“即使沒恢複我也會多給他些錢的,能夠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放在外邊的珠寶財物大量丟失,但保險櫃是完好的?”
“……”葛雷帕想了一會兒,“好像是的。”
他看見奧爾還看著他,葛雷帕聳了聳肩:“彆這麼看著我,蒙代爾警官,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您……把我當成一個布景吧。”
“警官們打開保險櫃,確定裡邊的財物了嗎?”
“呃……應該是沒有。”
奧爾點點頭,決定把案卷再看一遍,葛雷帕子爵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奧爾先到達了案發現場,埃博耐特夫婦官方上的住宅。這是一棟白房子,花園其實不大,隻是圍著房子有那麼象征性的一圈而已。
這棟白房子,再加上兩邊相同規格的白房子,已經被禁衛軍的馬車圍了起來。那徽章毫無疑問,正是皇室禁衛軍的,有著皇家□□的馬車都可憐巴巴地停在了馬路對麵,奧爾看見了那位柏迪亞·喬伊德高級警司,正站在那,略微尷尬地看著他。
“真高興看見您,喬伊德警官。”奧爾張開雙臂,熱情地與他問好,“在您為我授勳後,我又去了幾趟總局,真遺憾,每次都沒能碰見您。”他說得就好像他前往總局,是為了專門拜訪喬伊德一樣。
雖然誰都知道並不是這樣,但奧爾的態度可是真太讓人喬伊德高興了。
他回抱奧爾:“真遺憾,我前些日子有些事,離開了索德曼很長一段時間門,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我遠在索德曼之外,可是也聽說了您的威名。真高興能夠與您進行一次合作。”
“我也很高興能和您進行這次合作。”
雙方客氣了一會兒,奧爾這才轉身走向了案發現場——他也想一來就工作,可總得做點什麼,應付差事。
葛雷帕子爵看奧爾回來,鬆了一口氣,他也明白人和人之間門,是需要這種交際的,貴族和貴族之間門的交往,更是把這種麵子上的應付,儀式化到了極致,可他現在竟然覺得這種應付很讓人煩躁。
奧爾走到了大門口,又停下了,葛雷帕簡直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把管家叫來,還有第一批趕到的警官。”
“好的!”葛雷帕子爵鬆了一口氣,還好,是正事。
管家來了,奧爾還以為案卷中的那位老練的管家已經有些年紀了,結果竟然是一位年輕人,他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這個年紀能夠在一位體麵的實權貴族家中擔任管家,可真的是十分罕見了。
“費雪·埃博耐特向您問好,尊敬的蒙代爾警官,我聽說過您的名聲,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隻要是能夠找到殺害我主人的凶手。”他的姓氏,他明顯外國的口音腔調……同一家族的嗎?
倒是也聽說有的家族會由遠親作為管家,他們認為這樣的人更值得信任。
“一周前是由您在清晨帶著仆人回來,準備例行打掃的嗎?”
費雪:“是的。”
“您來的時候,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關著的。”費雪毫不猶豫地回答,“假如是開著的,我當時就會察覺到不對勁。”
“你們進來時是坐著馬車的?”
“是的。”
“現在馬車呢?”
“發現了主人的遺體後,我就徹底退出了房子,馬車後來停到隔壁去了。”
“警察的馬車進過院子嗎?”
“沒有。”
“在發現出事後,您去檢查了馬廄嗎?”
“是的,我去查了,那一匹馬都沒有,更沒有馬車的痕跡。”
“一點有馬匹停留,或者停過馬車的痕跡都沒有?”
“……”費雪剛要回答閉上了嘴,開始努力回想一周前的情況,“蒙代爾警官,誠實地說,我並沒有太注意這些。我隻是思考著夫人怎麼樣了,因為房子裡沒人,才去了馬廄。城裡的地方總是不如家鄉的宅邸寬敞,這的馬廄不大,我隻是看了一眼,確定沒有馬,也沒有人後,就離開了。”
“那後來有警察去馬廄嗎?”
“有的,但他們也隻是去看了看。”
“確定隻是去看了看,沒人深入檢查?”
奧爾眼睛掃了一下禁衛軍們都抻著脖子,不知不覺靠過來的警察也都瞪大了眼睛。他隻能加了一句:“先生們,請彆誤會,我不是要指責誰,你們所做的毫無疑問都是正確的。我隻是有著我自己的探案方式而已。”
說了和沒說一樣,那些家夥還是都伸脖子探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