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我沒事, 給我拿一套製服來吧。”奧爾把破衣爛衫徹底扯掉，露出下麵達利安給他做的男士束腰衣——剛穿過來的時候，看見吊襪帶和襯衫夾都會臉紅心跳，現在他穿這樣麵對陌生人也一臉淡定了, “等等。”
不, 其實內心還是些尷尬的_(:з」∠)_, 他隻是能不改麵色了。
奧爾看向喬伊德和禁衛軍，喬伊德有瞬間門的躲閃, 禁衛軍則與奧爾正常地對視：“先生們, 沒事吧？”
“我們沒事, 蒙代爾警官。”“沒事, 先生。”
葛雷帕舉了舉手：“我也沒事~”奧爾翻書的時候，他覺得無聊, 就跑去書房另外一半的酒櫃看酒了。離得太遠，一切發生得又太突然，都已經沒事了，他才溜達過來。
禁衛軍在回答時, 神色間門略帶諷刺, 又像是暗示什麼一般，瞟了一眼喬伊德。
其實奧爾注意到了, 剛剛喬伊德看看他, 又看看地上的那堆破爛, 接著看向了剛剛爆炸發生的地麵, 那現在多了一個坑，大理石被炸得碎裂，向下凹陷。
最終，他的視線又回到了奧爾的身上, 在奧爾的束腰衣上打轉，又看向他的胳膊。
在最終確定了什麼後（奧爾的手臂沒有被束腰衣所覆蓋保護，他的袖子也被炸爛了，他是用肉.體硬扛下的傷害。），喬伊德向後挪了一步，看起來慈愛的圓臉上，流露出恐懼，可能還有……幾分嫉妒。
“那我去給您拿衣服了，先生。”安卡離開時，也多看了喬伊德一眼，看得喬伊德心驚肉跳。
“蒙代爾警官，我剛才真的是被嚇著了，十分感謝您。這位先生，當然也感謝您，感謝您剛剛將我撲倒，用身體保護了我。”他顯然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失態，匆忙向奧爾與禁衛軍致歉。
“不用謝，應該的。”
禁衛軍也對他露出了客氣的笑容：“十分高興能夠保護您。”
喬伊德還想多說什麼，但奧爾已經轉身去看書架了，禁衛軍也去看那些信了。這讓喬伊德先是尷尬，接著則是憤怒。他正想再說點什麼時，看見了葛雷帕。
這位子爵略歪斜地站著，把手套拿在手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喬伊德立刻低頭，後退了兩步，是什麼都不說了。
葛雷帕“切”了一聲，從酒櫃那邊走過來，站在了奧爾的身邊：“剛才可真是太可怕了，我可不敢動這房裡的東西了，還是在你身邊更安全一點。Emm……你在乾什麼？”
奧爾閉著眼睛，手按在書架上，一動不動。
他在用馬賽克“檢查”書架，他用馬賽克覆蓋過吹笛人巢穴與馬戲團營地，馬賽克就是他的感官。不過那時候馬賽克區分的都是活人，他們的個頭很大，整個過程不需要太細致，他從來沒將馬賽克用在更細小的視野上。
但或許，這次可以用一下。不過這種視野，有億點點頭暈。葛雷帕的聲音在他聽來，都有些失真。
“被炸了一下有點頭暈。”奧爾回答。
禁衛軍立刻擔憂地走了上去：“去其它房間門休息一會兒吧，先生。”
“是的，休息一會兒吧，蒙代爾警官。”喬伊德聽見奧爾這麼說，竟然有瞬間門很高興。
“沒關係。”奧爾擺了擺手，“呃，過來幫個忙，我們得把這個書架拽出來。我剛才發現它的後邊是空的，但是我們應該沒什麼時間門去找機關了。”
不止書架的頂層有個暗格，書架的後邊還有個暗室。
奧爾把所有的書都從書架上撥弄了下來，以減輕書架的重量。他不是沒看見喬伊德的表情，有些事……確實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葛雷帕直接後退一步，很明白地用行動表示，他不摻和體力活。喬伊德抬著胳膊像是頭笨熊一樣搖晃了兩下，在被扔在地上的書絆了兩下後，他乖乖地和葛雷帕站在一塊兒了。
——不幫倒忙，就是幫忙了。
書架在牆壁裡卡得很嚴，即使沒有了書籍，依然十分沉重。禁衛軍一上手，就知道他的力氣還差了很多，可奧爾那邊一用力……
總之，禁衛軍隻能也努力擺出費力的樣子，實際上輕輕巧巧地直接把半截書架扯了下來。書架的後擋板還在牆上立著。
地麵上暴.露出來了一截滑軌，書架原本抵著的一側牆壁露出的則是金屬的卡扣，要把牆壁那邊的卡扣放下來，將書架朝裡推，然後就露出一個地窖的入口了。
“哇啊~”葛雷帕蹦躂了過去，“這個設計很不錯，我要回家對我父親講講。”
“我下去，你們在上麵等著。”
“我、我也跟著您一起下去吧。”喬伊德站了出來，他也知道自己的形象大跌，希望儘量挽回。
“先生，我給您送製服過來了！”安卡來了，“另外，澤勒公爵和澤勒子爵來了。”
奧爾接過製服，穿好。
“那就請兩位公爵進來吧。”他裡邊的襯衣也懶得穿了，就這樣吧。也不需要整理房間門，畢竟這是探案現場，不是請客吃飯。
澤勒公爵很快帶著他的長子過來了，公爵長臉尖下巴，深栗色的長發燙出了大波浪，穿著白色的外套，拿著一根鑲銀手杖。可他的外套現在有著褶皺，甚至奧爾看見他衣襟上的兩點汙漬，像是喝咖啡飛濺上去的，他的眼睛裡都是血絲，雙眼很明顯腫著，嘴唇開裂。
澤勒子爵（伯爵與公爵繼承人自動獲得子爵的爵位，葛雷帕子爵也是這情況）完全就是個稍微年輕了幾歲的澤勒公爵，甚至他穿的衣服都和他父親隻有幾條花紋的差彆——當然，這也和男士的衣服款式不多有關。
不過……這家夥不是海軍大臣嗎？他這樣子和海軍搭得上邊嗎？但是，不能以貌取人。奧爾在心裡腹誹著，他剛要打招呼，對方已經搶先開口了。
“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蒙代爾警官，我會徹底配合您。我不相信我的小瑪麗安是一個會殺害丈夫，拋棄家族的女人。她有什麼必要這麼做呢？如果隻是想換個丈夫，她完全可以對我說，我們可以體麵地結束這段婚姻，她完全有那個資本去追求她喜歡的快樂。”
說著會配合，但實際上，這位公爵一見麵就對奧爾施壓。
“感謝您的理解。呃，我注意到您對那邊的情況，並不驚訝？”奧爾指了指那對書架的廢墟。
“半年前，呂西安就已經收到內部消息，即將來到索德曼成為駐諾頓帝國大使了。他們夫妻在來到諾頓之前，就給我來了一封信，呂西安提出，他希望在新家裡，能擁有一間門‘遊戲室’。這個是我給他的驚喜。”
奧爾的表情有瞬間門開裂，不知道該不該稱讚這位澤勒公爵是好嶽父，不止包了女兒女婿的住房，還給他們建了一間門“遊戲室”。
“密室很隱秘，而且有著獨特的通風係統，十分隔音，不會有任何氣味或聲音泄露，但您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澤勒公爵笑了一下，他語氣裡隱含的顯然是狼人也很難發現，“您果然是一位出色的偵探。”
這恭維也讓奧爾覺得古古怪怪的……
“哦，如果想進就請吧。那裡隻是一間門遊戲室，沒有任何的危險，也不會有人被鎖在裡邊。我們家族不喜歡那種強迫的戲碼，畢竟現在已經是文明世界了。”
“畢竟大使先生是死於這間門房間門，遊戲室雖然涉及到隱私，但我們必須要進入查看，還請諒解。”雖然澤勒公爵說得很大方，但奧爾還是把該說的說完了。
澤勒公爵點了點頭，奧爾示意安卡在外邊守著，他自己進去了。
喬伊德雖然說了要進去的話，但現在他又站在一邊當布景板了。畢竟就像奧爾說的，這是涉及到貴族隱私的東西。現在貴族說得很好聽，他們不在意，可事後誰知道會不會找他的麻煩？
澤勒公爵看了看喬伊德，喬伊德立刻立正站好，向公爵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澤勒公爵直接轉頭看向了他的兒子，絲毫不給喬伊德麵子地說：“這就是皇家警察都是廢物的原因。”
喬伊德臉色難看，可在澤勒子爵看向他的時候，他隻能笑得更加諂媚。
另外一半，奧爾順著走廊下到了密室，這下麵也有濃鬱的風信子香氣，甚至比上麵更濃鬱。
“葛雷帕子爵，這下麵的花香味太濃鬱了，您還是上去吧。”風信子的花香是有毒的——奧爾最近的學習成果——這味道對狼人或奧爾這種血族精英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人類就不友好了。
葛雷帕一手扶著牆，一手用手帕捂著口鼻，正在狹窄的密道中探頭探腦：“我很強壯，蒙代爾警官，放心吧！”
“……”這家夥對這種實在是充滿了興趣。
“那位……”
“波賽爾·艾爾迪，先生。”在葛雷帕後邊的禁衛軍說。
“真抱歉，現在才問您的名字。假如這位葛雷帕先生昏倒，請把他儘快弄上去。”
“是的，先生。”
葛雷帕撇撇嘴，最終乖乖保持了沉默。
這個密室，是奧爾見過的，最精致的地下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