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昏黃 這碗粥 9310 字 9個月前

網絡狂歡有個保鮮期。

江飛白的熱搜早撤了。

熱搜雖沒了, 黑子仍然流竄,網絡混戰沒有儘頭。

黃一衍選擇直播出道, 就預料到了這等境況。她登陸娛博, 發了一張明媚的風景,燦爛到邊邊角角都亮到晃眼。

這一張照片自然又招來一片罵聲。

網絡是個有趣的江湖,不能太介意, 又不能不介意。於是她適當表現介意,讓那些介意她的人不介意。

她象征性地拉黑了幾個ID。

又激起他們痛斥她的玻璃心。

黃一衍看了一下自己的娛博數,這流量比她買熱搜高得多。

她在思考, 還有誰能利用。從理智上說,她仍然傾向於選擇易昊軍。純利用、無感情的合作,最為輕鬆。況且,不將他攪進這趟渾水,她咽不下那口氣。

夫妻本是同林鳥,彆說黃一衍了,寧火的黑子都已經築巢了。

江飛白輿論風暴才緩和, 另一爆點轟然而至——寧火的鑽戒被扒了。

一個女人看完綜藝,在朋友圈說, 寧火在她的品牌店訂了一枚大鑽戒。

如果沒有證據, 這些話就如同初中同學、高中同學講述陳年舊料,信者有, 不信則無。但是, 這女人配了一張寧火挑選鑽戒時的照片。

沒多久,底下留言都在追問寧火鑽戒送給誰。

女人刪掉了朋友圈。

但已有截圖到了營銷號, 經黑子擴散,炸了,崩了——

海客這幾天睡得很差。

假如說出去,他是因為男人而失眠,他也不信。但不知原因,他腦海裡一絲一縷都是寧火和江飛白的往事。海客上網查找江飛白,每收集一個信息,就像陰風灌進腦袋,將原來一絲一縷吹散,再卷起重建新結構。

海客不知道這倆什麼關係,卻又編排了無數可能。

寧火隻說兄弟。但是兄弟陷入抄襲風波,寧火在初初的驚訝之後,就鎮定到事不關己了。

寧火如同一顆洋蔥。海客卯足了勁去剝,被嗆得淚眼汪汪,仍然看不到裡層。

和寧火初識的冬日,海客問了一句,“有女朋友嗎?”

寧火答:“分了。”

“我猜也是。”不修邊幅的男人百分之一百單身。

後來,寧火曖昧對象一大堆,但從沒有上門討桃花債的。

海客多次打聽,找不到突破口。而今冒出一個鑽戒,傻了他的眼。這種事在綜藝之前爆料,八卦一下就過了。現在若是當真,那在綜藝合同裡屬於違約。

海客氣勢洶洶,一邊和公關公司商量對策,一邊命令寧火馬上趕到辦公室。

當時,寧火就在貝餘的咖啡廳,走過來就兩分鐘時間。他揣著一本漫畫書進來,悠哉得一如往常。“什麼事?”

海客靠背的身子瞬間前傾,“上網了嗎?”在寧火麵前,海客再大的氣勢也覺薄弱。他儘量沉下嗓音,表達憤怒。

“沒有。”寧火揚揚漫畫書,“看這個一天了。”

“有婚戒嗎?”海客單刀直入。

“什麼婚戒?”寧火拉過椅子坐下,不見一絲驚惶。

海客扔了手機過去,“自己看。”

寧火拿起,“這個戒指——”

“真有?”

寧火把手機還給海客,“一個半月前衝動訂的。不過,沒找到合適的對象,就擱店裡了。”

“沒對象?”海客始終關心的都是這一點。

“嗯。戒指的憑單還在。”寧火琢磨道:“要沒這個事,我都忘記了。”

“你啊,一定、務必和女人切斷關係!祖宗,我求你了!我們賠不起天價賠償啊。”海客都快要跪下了。

“哦。”寧火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海客有了公關方案。

那名女店員主動站了出來,“寧火隻是訂了鑽戒,沒有領取。”她俏皮地加上一句,“我猜,綜藝裡成了,就送給女嘉賓了吧。”

緊接著,《我一定愛上你》的官博發表聲明,成員均為單身。

經過反轉,粉絲的那聲“老公”喊得更加高興了。

有人質疑,這是一場炒作。

黃一衍卻不那麼想,因為她收到了寧火的微信驗證,這一回,不再是各種調戲,而是:「我不得不離婚了。」

這是好事,她低聲告訴自己。

冷靜期結束的前一天,黃一衍微信驗證了寧火,開門見山,「該辦正事了。」

寧火:「昨天太累,我要休息。」

「把證件給我,我代辦。」鄔山鎮的離婚,隻要第一次遞交申請書時,現場簽了名,冷靜期過後的領證就能委托代辦。真是便民服務。

「我真休息。」

他正好結束了兩天的拍攝,她跟著心軟了。「什麼時候去?」

「明天。」

黃一衍把這兩個字看了好久,「好。」

這是她希望的結果,但真走到這一步,卻又染上幾許落寞。養隻阿貓阿狗都有感情,何況是化為人形的大犬。

黃一衍的感傷沒有持續太久,寧火又說:「婚可以離,可是我們沒完。」

離了,誰管他完不完呢。明天就能去鄔山鎮離婚了——

人生如戲,可又比戲更生趣。

鄔山鎮辦離婚的事,去的是寧火,而非黃一衍。

她那天起了個大早,一下床就在微信上發了一條語音:“起床沒?離婚了!”

她忽然感覺,如果不是後麵三個字,這話就像妻子不耐煩地踢打睡懶覺的丈夫。

這就是一句油鹽柴米的生活日常。可惜的是,她和他這一年間,生活的時間太短太短。短暫的時間裡,又被性/事占據了太長太長。

過了二十幾分鐘,寧火回了一聲:“哦。”

她知道,他沒醒。要是兩人在床上,他會摟住她,閉眼在她的肩頸磨蹭。

微不足道的記憶,在這一天頻繁彈跳。人也許走到最後一步,才能回望前麵的腳印。可已經是最後一步了。

黃一衍又吆喝了一句,“離婚了!”

他又回了一個文字:「嗯。」

這說明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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