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 / 2)

昏黃 這碗粥 9483 字 9個月前

寧火漫不經心地擦汗,“一個吊車尾突然空降到前排,炒炒熱度。”

海客說:“排前麵的,要麼沒簽經紀,要麼大牌經紀。我們小公司就是陪玩的,多一個比賽,簡曆能寫長一點。”

“你繼續哄站姐去,我的事你少操心。”

海客瞪起眼睛,“我還從你這裡分成啊,白賺錢我心虛。”

“我要繼續排練了。”寧火下了逐客令。

海客歎氣,離開了排練室——

這陣子江飛白那邊也是轟轟烈烈。又是丈夫,又是男友,男女之事都紅出圈了。

《烽火之唱》進行了四期,第五期是踢館賽,排名前四的選手休息一周。

黃一衍終於能喘口氣了。神經一放鬆,身體才感覺到疲倦。

她和寧火遇上賽季,又一個多星期沒見麵了。為了緩解思念之情,她將時間投入到音樂上。

上回易昊軍介紹的製作人,有一個和她的創作理念比較接近,約了一起吃飯再聊。

易昊軍這一座過河拆橋的引橋,不是她的終點。

製作人以前聽過金黃組合,黃一衍是否抄襲,製作人持保留態度。兩人交談非常愉快。

倒黴的是,這天吃飯選了和上回不同的餐廳,卻都見到了劉永岩。

中途,黃一衍去洗手間,走到走廊,看見了那道瘦高的身影,她頓住腳步,正要折返。

劉永岩一雙鷹眼賊利,追了上來。他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推她進了旁邊的疏散樓梯,再狠狠地扔她到牆上。

她肩膀撞得生疼。

劉永岩滿身酒氣,一臉通紅。他失去理性,傾身要吻她。

黃一衍連忙捂住嘴巴,抬膝頂向他的下腹。

寧火經常拉起她就亂吻一通,但被他親、被他上,那是夫妻情趣。

劉永岩一個爛人渣,她打他絲毫不留情。

劉永岩酒喝多了,步子踉蹌,被她一踢,後腰撞到了欄杆扶手。他半蹲身子,像是喝醉了,又認得出她,喊道:“衍衍,我錯了。”一個大男人,要哭了似的。

黃一衍揉揉肩膀。寧火再凶再強,都不舍得撞疼她。他的半強迫,看著暴烈,但從來沒有真正傷害到她。

她擦了擦被劉永岩抓握的手腕,惡心透了。

“衍衍。”劉永岩跪倒在她麵前,抱住了她的腳。“衍——”他打了一個酒嗝,嗝出渾濁酒氣。

黃一衍又踢他一腳,“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劉永岩哀求道:“我們有五年的感情,占據了對方五分之一的生命。”

“滾!”她五分之一的生命踩到了狗屎。

“你離婚了,現在又頂著抄襲的臭名,孤立無援,為什麼不接受我呢?”

劉大姐在黃一衍回鄔山鎮時,問過民政局的同學,得知黃一衍那趟是辦離婚。至於後來,雙方資料被男方撤走的事,劉大姐不清楚。因此,劉家人以為黃一衍離了婚。

黃一衍不想解釋,踩住劉永岩的手。

他痛得不得不鬆開了她。

她往外推門。

劉永岩突然說:“蔡辛秋抄了你的曲子,我可以幫你打倒她。”

黃一衍蹙眉。這首曲子是她和金燦燦創作的,劉永岩並不知情,他如何得知是蔡辛秋抄了她。

劉永岩定定看著她,眼睛像要滴出血了,他大喘氣,“前年,金黃組合唱了這首歌。我錄了視頻,完整的一首歌。”

黃一衍感到訝異。

他沉沉地說:“我隻要你回來,我仍然愛你。”

前方有九百九十九級台階,她艱難地一步一步向上爬,忽然有人和她說:“我有一輛纜車載你上去,但是需要你付出代價。”這個代價,不比爬台階輕鬆。她推門而出。

過了一會,她又回來問:“我如何信你?”

劉永岩麵露欣喜,“我可以給你截取幾秒片段。”

她又出去了——

晚上,黃一衍給寧火微信:「我好想見你。」

寧火已經躺床上了,立刻跳了下來。他給她打電話,“老婆,我發現了一個偷情的好地方,在圍牆後邊。我發地址給你,你開車過來。不過,最好是十二點過後。”

她頓時就笑了,“好。”

換作一般人,恐怕覺得寧火的建議很離譜。但黃一衍就是答應了。

訓練基地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封閉。這裡是度假區,外出到市裡較遠。為了比賽,選手們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排練,完全不外出。

但是寧火從學生時代就逃課,這訓練要是不逃幾回,說不過去了。

他給的地址是一棵樹,一棵大樹,一棵枝繁葉茂的榕樹。

黃一衍停了車,四周張望,輕巧地爬了上去。

仿佛回到中學時逃課的日子。鄔山鎮中學的那道圍牆,她不知爬過多少回。兩米五高,她隻要一跳一攀,再一個翻騰就過去了。

樹上黑漆漆的,月光被樹葉吸收,隻餘幾道小縫。一邊是道路,另一邊則是度假區。

枝丫上的姑娘靜候情郎。

過了幾分鐘,另一道迅捷的身影爬了上來。“老婆。”聲音低不可聞。

她笑了下,伸手拉他。

他擁她入懷。

黃一衍問:“這裡沒有狗仔吧?”

“有,在大門那。不在這條路。”寧火頓了下,黯淡光線裡,她隻有一團黑影。老婆的影子也是最美的。“你這樣狗仔也認不出。”

她穿的一身暗色,戴了帽子,口罩,還有粗框眼鏡。“我找你是有事。”電話也能說,可她就是想見他。窩在他懷裡,跟靠山一樣安穩。

“什麼事?”寧火拉下她的口罩,討了一個親吻,“還有比想我更重要的事?”

“正事。”

“說吧。”

“我昨天遇到劉永岩。”

“又是他?”

黃一衍抱住了寧火,“劉永岩說,紅窩平安夜晚上,他錄了金黃組合的演唱視頻。”

“他以此要挾你?”寧火一下子就猜出了劉永岩的意圖。

“他說愛我。”

寧火譏諷:“愛他奶奶。”他正要摳她尾指上的金戒指,忽然發現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細圈鑽戒。再一捏她的無名指,又一枚鑽戒。

月光在外,兩枚鑽石收斂光芒,沉靜偎依。如同樹上的這雙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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