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好個秋……
小鳳由衷的感歎,真是好濕……的衣服,天涼好個球。她回到王府就很順理成章,不出人意料的病了,傷寒,發燒,流鼻涕,一擰一大把,折磨的她在床上那個憂傷啊,逆流成河了。
最讓她憂傷的是,草紙姐姐很誠懇的把她請出了新房,住進了這間嫁進來第一個晚上住的側廂房,說是,咱家王爺有潔癖,王妃您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王爺會哭的。
其實她對生存環境沒啥要求,打小在家也不見得多好,隻要給張床,給套棉被就能安樂了,可是如今她卻淚流滿麵了。
可不可以給她找個大夫……
屋子裡空蕩蕩的,小鳳舔了舔乾的起皮的嘴唇,氣若遊絲的喊:“奩兒……”空蕩蕩的屋子裡無人應答,聽著在門外與小廝打趣,笑的甚歡的奩兒,她默默的合眼,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春花兒~”
門外笑聲乍然而至,有人急匆匆的入屋,又急匆匆掩門,最後急匆匆的來到床榻前,連帶語氣都是急匆匆的嗔:“跟你說了多少回彆叫我那個名兒!”
小鳳睜眼,笑眯眯的看著床前將細眉緊蹙著的奩兒,鼻音頗重的道:“能不能麻煩你幫忙請個大夫,我怕我再燒下去會永遠離開你的……”很應景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奩兒掩鼻退了半步,眉眼淺淺,很好看的笑了,她道:“我說二小姐,您還當這兒是阮府啊?這兒可是王府,不是隨便哪個生病都可以叫大夫的。”
“我好像是王妃……”小鳳氣若遊絲。
奩兒由衷的感歎了一聲,“嘁。”繼而挑眼,“您的確是王妃,可是王府裡做主的是廖管家,您沒看昨個一起回府的時候,廖管家看你那眼神?怎叫一個深仇大恨啊,你覺著他有可能給你請大夫嗎?”
默默的想了想,琢磨了一番,小鳳不得不承認,昨天廖管家那一眼的確是對她深惡痛絕,就算她現在真真病的駕鶴歸西,廖管家也絕對不會動一下他如發的小心肝。所以她接受現實的歎了一口氣,誠懇的道:“那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吧。”
奩兒悻悻,卻也不得不照辦,嘟囔了兩句,倒了盞茶單手塞在她眼前。
伸手去接,觸著杯沿卻覺察是透涼的,小鳳舔了舔嘴唇,“沒有熱的嗎?”瞧對方登時豎了細細的眉,小鳳又把那話囫圇的咽下,訕笑著去接那涼茶,手卻軟的沒力氣,顫顫一抖,那盞透涼的茶便兜麵而下。
醍醐灌頂,淋漓暢快。
奩兒驚呼著退了一步,用手帕擦著身上濺到的茶水,惱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學戲本子裡立下馬威的奶奶摔杯子嗎?我告訴你,連大小姐都沒這樣對待過我,你一個左右都不得寵的二小姐憑得什麼啊!”
涼茶透衣,秋風吹著分外的涼,小鳳擦了一把臉,瞧著房梁上鏤花的莫名紋飾,突然笑了,是啊,她的確左右不得寵,在娘家時雖說待她都還好,但是萬萬比的得姐姐輕塵的,就連姐姐的大丫頭奩兒都比不得的。奩兒本是被賣到青樓的,春花就是她的花名,那時候輕塵年紀小,阮尚書想賣個差不多同齡的丫頭做個伴,剛好就瞧中了奩兒,賣了回來。奩兒長的水靈,嘴也乖巧,性子又討喜,很是得人心,連他爹阮尚書都起了要收奩兒做義女的念頭,連名字都取的煞費苦心。
可是這奩兒打小就和小鳳不對盤,時不時的打擊小鳳一下,在阮尚書跟前爭個寵,又加上這代嫁之事,就更是有點不服氣的心理了。
偏巧現今小鳳在這王府裡也是得不著寵……
小鳳常想,她爹到底有多不待見她?那麼多丫鬟他非挑個奩兒做陪嫁丫鬟。
喉嚨一口氣噎著,頭疼的厲害,小鳳緩緩的順下了那口氣,扭頭對奩兒笑,“對不住,手滑了……”聲音暗啞,嘶啞的厲害。
奩兒又嘟囔了幾句,忽聽到門外傳來廖管家同三王爺的聲音,一張小臉變的極快,扭臉便笑吟吟的迎出去,“王爺這是去哪啊?”
三王爺剛拉著廖管家打門前路過,瞧見笑的好看的奩兒,揚了揚手中的紙鳶,彎了桃花眼,“和月白去放風箏。”
奩兒驚呼著迎上去,“呀,這紙鳶紮的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