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抓包(2 / 2)

一身寶藍色衣衫的少年站在白色的積雪裡,周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少年虔誠的姿態看起來高貴又純淨,仿佛是誤闖入凡間的仙人。

蕭煜的五官與他有七分相像,隻有眼睛最像怡嬪。此時閉著眼睛,蕭琪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他當初性格柔和軟弱,經常被其他兄弟欺負,尤其是在他之前上一任的太子,對他尤其不好。

這麼多年蕭煜無人照拂,之前就看到肅王欺侮他,按宮裡拜高踩低的風氣,這些年怕是沒少受苦。

蕭琪的心裡頓時有些軟化。

“在做什麼?”皇帝不緊不慢的走到蕭煜身後,右手輕輕拍上蕭煜的肩膀。手剛一碰到蕭煜身上的布料便摸出不對來。這樣的布料過於粗糙,不夠保暖但不夠輕薄,顏色也不純正,定然是比較差的料子。

內務府又克扣了皇子的用度!皇帝心裡已經打算好好整治一下內務府。

蕭煜被拍哆嗦一下,驚訝的扭頭才發現是皇帝在他身後。

“父皇萬安。”蕭煜眼睛裡的驚訝遮擋不住,看起來完全沒有想到皇帝會來此處,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行禮。

“不必多禮。”皇帝抬頭瞥了一眼合歡樹,上邊掛的是一張花箋。花箋用紅色的穗子串起來,看起來甚是精致。“你在此處做什麼?”

“兒臣……兒臣……”蕭煜低著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皇帝在和皇子說話,旁人沒有插嘴的資格。儀仗隊沉默的停在皇帝身後,趙總管抬眼看了一眼謝飲歌,嘴角的微笑更深了一些。

七殿下什麼話都沒說出來,謝將軍竟一句話都不幫腔,也是奇怪呢。

“你但說無妨。”蕭琪回頭望了一眼明黃色的儀仗,若有所思道,“今日隻是父子間的談話罷了。”

皇帝的語氣很奇怪,他似乎知道點什麼,一直期待著蕭煜說出來。

“今日是……是母親的生辰,往年兒臣都會在此寫一句祝願掛在樹上,今年也不例外。”蕭煜低著頭,手指絞著袖子邊,看起來很是緊張。

“往年都來……為何此處隻有一張花箋?”蕭琪眉頭微皺,把花箋從樹上拿下來。花箋上的字十分秀美,筆鋒之間又有一絲淩厲之感。

我願慈闈多福厚。更祝遐齡,與母齊長久。

詩是祝福的詩,隻是他從沒接收到這樣的祝願。

“禦花園的樹是掌事太監悉心照料的,每年兒臣掛上去早早便被摘下來,所以不曾被人看到。”蕭煜終於抬起頭來,那雙與怡嬪相似的眼睛清亮得如同一汪清泉,讓人恍惚覺得看到了當年的怡嬪。

“你是個好孩子,朕知道。”皇帝沉默了半晌,拿著花箋的手微微顫抖著,“把花箋送到朕的宮裡去。”

趙總管應了一聲,派人把花箋送到皇帝的寢宮裡。

蕭煜眼看著花箋被趙總管拿走,眼睛裡多了幾分茫然。

“今日是禦花園裡有冰嬉,你也一同跟著吧。”皇帝拍了拍蕭煜的肩膀,示意蕭煜跟著他一起離開。“朕順便考一考你的功課如何。”

“是,父皇。”蕭煜眼中的茫然一閃而過,隨即順從的跟在皇帝身旁。

明黃色的儀仗繼續緩慢的動起來,從遠處看仿佛是一條黃色的緞帶。

謝飲歌瞥了一眼蕭煜,剛巧蕭煜也望向了謝飲歌。兩個人對視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

既然要奪嫡,總要在皇帝麵前露麵才是。隻有在皇帝麵前留下印象,才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蕭煜斂下一切情緒,現在的他……要開始往上爬了。

荷花池附近較為偏僻,離皇帝的書房也遠一些。一路上皇帝提了幾個有關時政的問題,蕭煜一一對答如流。既能引據經典又可分析當下的時事,觀點雖有些稚嫩,卻可看得出潛力來。

有關軍務的話題,謝飲歌時不時的會插嘴一兩句,大多都是蕭煜不知道的東西。在皇帝看來謝飲歌這個舅舅也很是不稱職,若是肅王的舅舅能知道這些,早就教給肅王了,也不至於辦什麼差事都辦的亂七八糟。

皇帝一邊在心中搖頭,一邊又覺得虧待了蕭煜。

而就在此時,皇帝的儀仗一拐彎穿過了荷花池後邊的假山,正巧看到葉小郡主站在荷花池旁,身旁跟著一個十六七的少年。

荷花池的冰麵上還有一位少年,懷裡抱著一隻白色的小貓——就是少年的脖子上被貓劃了幾道紅痕,看上去滑稽又狼狽。

謝飲歌站在皇帝身後,氣的雙拳緊握幾乎差點憋不住咆哮,然後同蕭煜對視了一眼。

真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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