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羽笑笑,跟其他人一塊把孫曉林的屍體抬到雪地中,簡單掩埋了一下,然後集體回到防寒屋內,開始分配臥室的鑰匙跟燃料。
去地下室的三人每個都儘可能多的拿了燃料出來,一共二十六罐,所有下去負一層的人拿五罐,剩下的每人拿三罐,多出來的兩罐就先存放在一樓。
餘文然主動為一樓的火爐注入燃料,她想節約用量,但隻是一個傾倒的動作,燃料罐就空了三分之一。
程亭羽有理由認為,一罐燃料最多隻能使用三回,應該也是副本的隱藏限製。
使用次數的限製並不讓程亭羽覺得嚴苛,畢竟他們拿出來的燃料罐其實挺多,後麵真不夠用的話,還可以大家擠在一起取暖,節約消耗,總體來說非常夠用。
然而物資上的寬鬆對副本參與者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們要在防寒屋中生存五天,如果副本不在燃料上製約參與者,就意味著後頭很可能還存在彆的殺招。
餘文然問柳雪鴻要了紙跟筆,在認真記錄獲取的線索。
他們目前知道的情況並不多,隻清楚一旦違背告示上的信息,就會遭遇危險。
李君琿還記得那種後怕的感覺,出來後,縈繞在空氣中令人戰栗的無形恐怖感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有所加劇——其他人的繩索都被割斷,也就是說,在地下室時給予她回應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同伴。
她有些驚顫地道:“我當時回頭的時候,看到了四團光。”
除她之外來到地下室的參與者隻有三個,也就意味著,另一團光必定來自於某種未知的存在。
鄭睿楠:“那個東西在地下室的時候也需要照明?”
程亭羽眨了下眼:“不一定,我猜測那種力量能在地下室製造幻覺。”
進入到地下室後,她感覺自己的眼睛在隱隱作痛,似乎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壓製。
李君琿因為在地下室的時候被程亭羽幫了一把,對她有了一定的信任,又想起地下室中不正常的黑暗,當下用力點了點頭。
程亭羽慢條斯理道:“地下室是那種力量所熟悉的區域,加上能製造幻象的特質,以及在誰也沒能察覺到的時候切斷我們手中繩索的行徑……”她笑了下,道,“若是那種力量不想被旁人發現自己的存在,大概率也是可以做到的。
“多出來的光團,斷掉的繩子,始終無法抵達的目標,這些都隻是在給我們增加心裡壓力。”
李君琿也猛然醒悟過來。
說到這一步,她自然明白了孫曉林的死亡過程。
他應當也是看到了四團光芒在晃動,意識到地下室的危險,又發現連接自己與同伴的繩索斷裂,然後慌不擇路地跑向出口。
李君琿喃喃:“……違背防寒屋的規則就會死亡。”
程亭羽笑了笑:“馬上天就要黑了,我們先分一下鑰匙。”
置身於如此危險的環境,眾人根本不想分開,但他們也沒忘記,茶幾上的提示中有一句話“臥房在三樓,臥房是休息的地方,就寢時請前往三樓”。
救援隊五天過來一次,他們不可能從頭到尾都不睡覺,如果睡覺的時候不在臥室,是不是也會算作違反規則?
餘文然遲疑:“可是防寒屋中的臥房都是單人間……”
柳雪鴻默然一瞬:“隻要我們遵守規則,應該就不會出事?”
眾人雖然不希望跟同伴分開,然而一時間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加上對規則的畏懼,最終還是按照程亭羽的意見,分好了鑰匙。
每一把鑰匙上都標注了序號,程亭羽那把是二號,她當時在地下室看到十把鑰匙,不過一塊來的隻有七個人,如今又死了一個,所以隻取了六把上來。
其他人不想在挑選鑰匙上花太多時間,就按照之前抽到的序號分配,因為孫曉林已經不需要房間,拿三號鑰匙的人就變成了柳雪鴻,四號房間則被分配給了餘文然,五號是鄭睿楠,六號閆嘉禹。
身體的寒意被火爐驅散,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的天色已經漆黑一片,鄭睿楠跟閆嘉禹去廚房找到了吃的——食物儲備結構非常簡單:壓縮餅乾為主,罐頭為輔,對不擅長廚藝的住客非常友好。
湊合著吃完晚飯,程亭羽感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憊意,坐在她對麵的閆嘉禹更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就在此時,她聽見邊上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
柳雪鴻捂著肩膀,倒臥在地上。
餘文然駭然:“你怎麼了?”
左右都沒有人,莫名其妙就遭受了攻擊。
柳雪鴻臉上都是冷汗:“我剛才差一點睡著……”
周圍一片沉默。
閆嘉禹恍惚道:“我剛剛也是突然很困……”
程亭羽站起來,做出抉擇:“既然如此,我們就回房休息罷。”
作為一個在當代大學生活中磨練出來的準社畜,她原本對自己的熬夜能力有信心,但從眼下的情況看,到點就得回房睡覺可能是當前副本的固有屬性。
——程亭羽想,如果不考慮遊戲危險性的話,這棟防寒屋還挺有點幫人規律作息的教育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