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同在白塔求學,聯係方便——起碼對製造商而言挺方便,在與造夢家的接觸中,他向來是一鼓作氣,再鼓作氣,三鼓作氣,態度堅定地把“氣餒”兩個字從自己的社交字典上摳掉——沈星流當時沒有保存太多裝著老同學力量的[一次性能力載具]。
到了現在,舊日的載具越來越少,他隻有在非常關鍵的時候才會選擇使用。
馬路、行道樹、來往的車輛與行人,所有的一切都以印象裡最為合理的姿態展現。
沈星流沒去仔細觀察周圍的環節,在進入督察隊場景後,他動作迅速地將準備好的公文交到了一位麵部不便細看的督察員手裡,而後立刻退開。
這個副本中徘徊著大量的人形怪物,怪物的行動、言語都會對參與者的精神產生負麵作用。
也正因此,沈星流才會在恢複智慧之後,立刻尋找一個無人的居所暫留。
*
如果放寬心態,不去細究周圍環節的種種破綻的話,整個副本還是相當正常的。
起碼在衛胥晷眼裡,督察隊與她印象中的沒什麼區彆。
沈星流公文交到一名同樣帶著引號的督察員手中——衛胥晷全程拉著程亭羽,沒讓她出現在那些“同事”麵前——三人就近找個沒什麼人的咖啡店坐下,等著捕捉被誘出辦公室的督察官閣下。
據沈星流說,這個咖啡店是螺絲刀的產業。
衛胥晷不知道塑料盒中的能力是做什麼用的,不過從沈星流的行動中猜出了一點,使用了載具後,他好像能保持住跟那份公文間的感知。
一直半閉著眼睛的沈星流忽然搖頭:“不用等了。”
正常情況下,督察員接到螺絲刀的緊急公文,自然得親自過來一趟。
然而從遞交公文,到督察官接到公文並做出反應之間,經過的步驟太多,不知道從哪個場景開始,原先的邏輯便會中斷。
衛胥晷蹙眉:“就沒辦法……”
沈星流指了下已經空了的塑料盒:“我已經有所準備,隻是難以與這裡的力量對抗。”
衛胥晷相信對方說得是真的,畢竟她看到的所有同時包含了螺絲刀跟無儘城的新聞中,螺絲刀都是在衝突中居於下風的那一個。
沈星流:“而且我進來的方式比較特彆,身上沒準備增加事件成功概率的道具。”
衛胥晷指了下自己,示意她可以試試。
隻是步無尚離這邊實在有些遠,她不確定自己的能力是否可以起效。
衛胥晷看向程亭羽:“你的[舒筋活血貼]用掉了沒?”
她說話時的語氣很沉重,帶著不確定鄰居能不能理解自己發言的憂慮。
衛胥晷的擔憂沒錯。
程亭羽分明聽見了她的話,卻隻是向聲源的方向偏了偏頭,全程未發一語。
衛胥晷心累異常。
坐在對麵的人似乎也是頗為苦惱,建議道:“如果可以提升你的咒言之力……”
衛胥晷的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通常來說,存在血緣關係的人傾向於覺醒出同一類型的能力。
然而衛衡本人是界域,衛胥晷卻是咒言。
她一直懷疑,自己會覺醒力量,是受到了外部條件的誘導。
衛胥晷忽然道:“姑母家有一個地下室。”隨後搖頭,“不過姑母去世後,危險假麵的人去過一次,督察隊也去過一次,就算曾經有什麼,也早就被他們所帶走。”
沈星流卻搖頭:“如果真的找到了東西,危險假麵沒必要繼續追殺你。”
衛胥晷霎時明悟。
她現在已經知道,危險假麵在督察隊是埋伏了暗樁的,如果後者真的在地下室裡取得了特彆的東西,危險假麵多半會得到一點消息。
危險假麵之所以沒有選擇跟督察隊硬嗑,而是堅持往自己這邊送人頭,多半是因為雙方都沒得手。
衛胥晷慢慢道:“所以他們才將我拉進了副本……”
這樣想來,也難怪她這樣一個普通的[無光]級能力者,能夠在副本中堅持到現在。
危險假麵的人還要靠衛胥晷找東西,所以不能像對待步無尚或者程亭羽那樣,把她丟到人煙相對密集的地方,讓怪物侵蝕她的理智。
衛胥晷:“如果真有什麼秘密,就隻能在那座房子裡頭。”
畢竟從進入副本到現在,衛胥晷停留最長的場景就是那個小木屋。
衛胥晷對程亭羽道:“去看看?”
既然跟步無尚彙合的方案中途折戟,三人也隻能選擇從其它角度下手。
程亭羽依舊沒有回應。
衛胥晷跟沈星流兩人初步清醒後,就都勉強維持住了自己帶腦子出門的狀態,至於程亭羽,看上去反而越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