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她對幸福的要求太低了,眼前這一個月一個月賺錢,積沙成塔的感覺就讓她覺得很滿足了。
一百萬什麼的。
還是留給彆人吧。
秦漠不禁蹙眉:“如果你覺得錢不夠,我們可以再談。”
“夠了,可我不太想要。”
唐念如實回答。
這種心情很微妙。
以前微博總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測試——
【如果給你一個億讓你從以下幾種事情裡選擇一樣。】
【給你五百萬,帶著電腦去深山住三年。】
【在一個房間裡呆三天給你十萬塊。】
唐念每次都會默默的想:準備好錢,我能讓你破產。
可現在真的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反而退縮了。
就好像有的人,一天到晚喊想找男朋友,真的有人表白時,馬上又跑的比誰都快。
她這種人,大概就是注定沒有大富大貴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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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談判破裂,那晚,秦漠也沒有留下,而是回家住了。
走的時候連句再見都沒說。
唐念一個人坐在男人剛才坐過的沙發上,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兩個人的分彆總是這麼不愉快。
每次秦漠走,她都有種兩個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的錯覺。
唐念去收拾剛才自己搶了半天也沒搶到的書。
之間剛碰到書,就想起剛才的尷尬。
明明已經過去幾個小時,唐念現在想起來,心還是跳的有些快。
唐念趕緊把書塞回小書架。
怕是八百年沒摸過男人,摸一回大腦記憶太好。
和唐念一樣苦惱的,是秦漠。
秦漠長這麼大,他一向認為女人是可以用錢搞定的。
就像他小的時候,那個男人輕而易舉的就用錢搞定了他媽,把那個本來就支離破碎的家庭直接推向深淵。
還有他的成長經曆。
當年他和杜兵,老周混社會的時候,那些圍在他們老大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為錢。
秦漠一直覺得,但凡用錢搞不定的,那肯定是錢不夠。
可唐念讓他的理念直接崩塌。
秦漠上了車,就把合同撕了。
這事兒自己憋在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許是找到了自己“病因”,導致秦漠自己睡覺時入睡變得更加困難。
白天工作也都心不在焉,那種明明很困,卻睡不著的痛苦,折磨的秦漠連飯都吃不下去。
數日的夜不能寐,終於在見過唐念的七天後爆發了。
半夜,唐念睡的迷迷糊糊時接到了何姨的電話。
“唐小姐,很抱歉半夜打擾您睡覺,我知道這樣很冒昧,那個……您有時間嗎?能不能來一趟先生的公寓。
“怎麼了?”
聽她說秦漠,唐念有些抵觸心理,可她明顯聽出何姨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能讓她這樣,怕是……真的出了什麼事?
“您,您來一趟吧,算我求您了。”
何姨也沒具體說明。
唐念沒辦法,隻能問了地址打車過去。
因為是半夜,網約車極少,唐念等了十幾分鐘才有一輛車接單,還好晚上車少。
唐念很順利到了小區門口。
秦漠住的都是高檔小區,一般外人沒卡不允許進入。
何姨在門口等著唐念,她一到,就趕緊帶她往裡走。
天色很暗,唐念借著路燈,看見何姨眼眶有些紅,眉頭緊皺,忍不住問:“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先生他……失眠,您知道吧?”
何姨對唐念說話特彆客氣,似乎生怕自己說錯什麼,把唐念給氣走了。
唐念點了點頭。
何姨這才說:“先生最近一星期,幾乎都沒有怎麼睡覺,今天半夜突然暴怒,把家裡的東西全砸了,我專門從彆墅那邊跑過來。”
“他讓你們喊我的?”
唐念也不確定秦漠有沒有跟何姨她們說,關於自己可以治療他失眠的事情。
何姨一開始沒說話,快到樓門口時,才搖了搖頭,小聲說:“對不起,其實先生沒讓我喊你,可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就擅作主張,希望您不要生氣……”
“他……一星期沒睡了?”
唐念不知道失眠是什麼滋味,但是她相信,如果一周不睡覺,那一定很痛苦。
何姨點頭:“我聽傭人說,幾乎一周沒睡了。”
起初,唐念對公寓的情況並沒有做過多猜想。
當何姨帶她下了電梯,還沒走出去,就聽見屋裡——
“砰!”的一聲。
似乎是什麼東西砸了。
唐念嚇得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何姨一臉哀求的看著她,仿佛她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秦漠什麼人,唐念太清楚了,這會怕是已經六親不認了吧?
自己來有沒有用?
她不確定。
算了,這大半夜的……
既然都到了,就進去吧。
唐念這才走出電梯。
何姨打開門。
公寓是大平層,門也是雙開門的。
當門打開的那一瞬,唐念傻眼了。
整個屋裡的裝修可以看出奢華至極,但是屋裡一片狼藉。
滿地都是各種東西的碎片,一旁的真皮沙發上被戳了好幾個洞,電視也在地下倒著,地下幾個花瓶被砸的粉碎。
紅色的血印到處都是。
唐念第一眼並沒有看見秦漠,隻有幾個傭人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
她剛邁出一步,就看見秦漠赤著上身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身上的蟒蛇紋身完全敗露在外麵,右手拿著一個高爾夫球杆,雙眼血紅,腳底踩過的地方滿是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