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繁華,直奔著郊外而去。
薑煙緊跟著,搖搖頭。
李白步伐瀟灑,一手提著幾壺酒,長袍在風中飛揚。
隻聽前麵傳來李白的聲音:“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
薑煙腳步一頓。
“孟浩然?”
然後提著裙子飛快跟上李白。
“您是要去見孟浩然?”
“自然!”李白笑容滿麵。
二十六歲的李白也有他的偶像。
看破世俗,隱居田園的孟浩然,就是李白的偶像。
在蜀中,他也歸隱山中,可心卻一直都在於世俗牽扯。
所以他選擇入世。
而孟浩然如今的狀態,就是李白所向往的。
大唐的內斂淡然與囂張狂傲在這一刻碰撞在一起。
薑煙激動的追上李白,以為能看到多麼激動人心的一幕。
踏上台階的時候甚至心臟都跟著怦怦跳。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在年輕時候的李白興奮的拿出自己寫的詩文,滿眼崇拜的給一個看起來很是普通的中年男人。
對方麵對的李白的熱情,還有些不太適應。
“孟夫子,您看看我這詩。”
“公子年少卻才氣蓬勃!”孟浩然活了三十幾年,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熱情的後輩。
雖然有些無所適從,但李白的才情的確打動了他。
兩人在襄陽同遊,李白就像是個毛頭小子追求心愛之人,就是希望得到孟浩然的一句誇讚。
“孟夫子,你看看我今日寫的文章。”
孟浩然在房中看書的時候,外麵傳來李白滿是朝氣的聲音。
“孟夫子,你來嘗嘗我打的酒,這可是襄陽城裡最好的酒。”
孟浩然學著在院子裡種菜翻土的時候,一鋤頭下去,翻起來的不是土,是李白的歡呼。
“
孟夫子,襄陽城內最好吃的炊餅!”
孟浩然與友人下棋的時候,炊餅的麥香與李白腰間玉佩輕輕撞擊長劍的聲音一並傳來。
“浩然這裡,最近的還挺熱鬨啊!”友人打趣的看著孟浩然。
自張子容走後,他們還擔心浩然心中難免會覺得孤寂,如今又多了個小友時常來看望,他們倒也放心不少。
孟浩然有些臉紅,看著李白過來的身影,笑道:“他叫太白,詩才很好,我亦心中佩服萬分。”
不過,孟浩然顯然不願意在背後多講彆人,隻對友人道:“我打算去看看子容。”
“孟夫子,你要走啊?”李白耳力極好,聽見後湊上前來,還將炊餅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薑煙看著從一開始就自來熟的李白,忍不住對身邊的人說:“孟浩然的脾氣是真好啊。”
李白點頭,非常認真的說:“自然!孟夫子的才情和心胸,天下少有。”
“你也是真社交達人!”薑煙第一次知道,“社交悍匪”這四個字,簡直是對李白交友天下最好的描述。
偏偏他的熱情又不讓人討厭。
“是嗎?”李白彎唇笑得滿足。
他不是聽不出來薑煙的揶揄。
隻是比起那些拐外抹角,互相試探的接觸,倒不如直接進入主題。
與孟夫子是如此,後來與杜甫也是如此。
“隻可惜,孟夫子要離開了。”
不僅孟浩然要離開襄陽。
李白也同樣準備離開。
孟浩然求的仕途,兩次而不得。
李白求入世,卻也不是一片坦途。
他離開蜀地時,家中給的錢財很快就要用完了。
而此時,李白才走到安陸。
“天不待我啊!”李白看著逐漸窮困的自己,不僅不擔心,還一臉要看好戲的表情。
“你沒錢了,乾什麼不回家?”
薑煙指著前麵窘迫得連住宿都要成問題的李白,怎麼也沒想到,大詩人竟然也有花光了錢的一天!
“為何要回家?”李白不解,雙眼透著疑惑的說:“我還是能生活下去的。”
“怎麼生活?”薑煙更不解,一個炊餅都買不起了好嗎?
李白帶著薑煙走到安陸壽山的許家大門前:“能啊!怎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