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 我聽明燕說曾家是做這方麵生意的。怎麼了?”薑煙覺得好笑,打趣道:“你剛才那個語氣太霸總了,我都有點不習慣。”
段危臉頰微紅, 摸了摸鼻尖, 清了清嗓子說:“我有點曾家公司的股份, 你要是心裡再不舒服的話, 我可以賣掉。可能影響不會太大,但總歸能讓曾家人心裡不舒服一段時間。”
“有點曾家公司的股份”這樣的話,聽得薑煙眼睛都不自覺的睜大,下車的時候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薑爺爺照顧了我一年多, 還幫了我。如果不是薑爺爺, 我可能早就被那些遠房親戚生吞活剝了。你也知道,我爸媽去世的時候留下了些財產。我在國外花銷其實不怎麼大,後來還會自己打工賺錢。薑爺爺托付的那家人是從事金融行業的, 他們建議我把錢請一位優秀的理財投資。我運氣不錯, 遇見了一位很優秀的投資人。”
段危從後備箱取出錄音設備,短袖下的肌肉也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比不上霸總, 就是稍微有點小錢, 衣食無憂。”
段危想了想, 乾脆把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也說了。
“那個於夢凡家裡,我找了朋友幫忙, 截了一筆生意。作用可能不大, 但會讓她家頭疼一段時間。也明著說了,就是因為於夢凡才故意截合作的,最近於夢凡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
“還有張主任,我寫了舉報信。”
“那個劉智明做事很小心,除了劈腿這件事情之外, 還沒有彆的把柄,我得再看看。”
段危說完這些,提著錄音設備走到薑煙麵前,小狗眼濕漉漉的,小心翼翼的說:“煙煙,我擅自做了這些,你不會介意吧?”
薑煙其實是很震驚的。
她沒想到段危會幫自己做這些。
“不介意,隻是不希望你做這些。”薑煙伸手要去幫段危提東西,他卻自然的轉身,沒讓薑煙拿到。
“為什麼?”段危抿著唇,下垂的眼睛透著受傷的情緒:“你覺得我多事嗎?還是覺得,我們之間關係太生疏了?我小時候薑爺爺就經常跟我說起你,我在國外的時候也一直都惦念著你和薑爺爺。”
隻是去了國外,薑爺爺就沒有再和段危聯係。
而段危也不知道薑爺爺後來的住址,來往就這麼斷了。
回國後,段危第一時間就是去找薑爺爺,最後卻找到了墓園。
薑煙是戀愛經驗少,不是蠢。
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成年的男人。
在暗中幫了你這麼多忙,做了那麼多事情,真的隻是因為長輩的恩情?
薑煙咽了咽口水,雙手揣在防曬服的衣兜裡。
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怎麼放。
低著頭不敢去看段危那雙清澈的眼睛。
她覺得自己這樣是在傷害一顆純真的少男心。
“不是。”薑煙解釋:“曾家的事情,我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你的投資人既然是這麼給你選擇的,那你就聽他的。跟什麼也彆跟錢過不去。我知道你衣食無憂,作曲也很賺錢。但是,誰知道人生會不會出意外呢?有錢總能解決很多麻煩。”
“至於張主任他們,我很感謝你。我又不是什麼聖人。那些跟我有仇的人罪有應得,我當然高興,我還要開香檳呢!但是更多的就不用做了,何必讓一些爛人汙染了自己的生活?”
薑煙是真的不需要段危去做什麼賣股份的事情。
這隻會讓她覺得有心理負擔。
段危不是不聽勸的。
再說,他會把張主任於夢凡的那些事情說出來,也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當“田螺姑娘”的性格。
本就是為了讓薑煙高興才做的事情,他又不是作奸犯科,不說出來等著薑煙發現?
他腦子沒問題!
現在薑煙不讓他乾預曾家的事情,那就不乾預。
“不過,如果曾家的事情曝出,我的股份受到影響的話,我還是會讓出來的。賺錢嘛!誰都不要跟錢過不去。”
段危朝著薑煙那邊稍稍傾斜,眼角稍稍揚起一點,笑意明顯。
薑煙原本還因為發現段危可能對自己有點好感而緊張起來的情緒,也因為段危的動作散去不少。
係好遮陽帽的繩子,笑道:“知道!誰都不要跟錢過不去!”
兩人上山不僅帶了一套錄音設備,段危還帶了一架無人機。
錄製聲音的過程其實很枯燥,長時間的舉著機器等待幾聲鳥叫,幾縷風聲。
回去的時候兩人已經累得不行了。
薑煙原本還想在回去的路上看看無人機拍攝的畫麵,最後雙手都不想舉起來。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薑煙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她給段危製作音樂的那些錢從一開始就是打了折扣的。
“不麻煩。”段危這一路也察覺到,薑煙應該是意識到了他的心思。
這一點,段危就沒想過隱藏。
是,他就是喜歡薑煙。
如果說,小時候薑爺爺口中的“煙煙姐”是他多年的慰藉,在大洋彼岸的惦念之一。
那後來的遇見才是真正讓段危對“薑煙”這個人有了完整的印象。
更何況,他們在這之前還在KTV裡有過一次交集。
那次,段危就覺得薑煙這個人還挺好的,明明自己都怕得要死,還不忘拉走他一起。
但當時也隻是覺得是個不錯的人。
直到這個不錯的人與“煙煙姐”重合的時候,段危第一次感覺到什麼是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