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2 / 2)

豔骨 曲渚眠 5206 字 11個月前

芩香、芩紅相視一笑,問:“夫人沒見過這畫嗎?”

林容又瞧了一遍,鳳簫也偏著頭看,兩人俱是搖頭:“這畫難不成是什麼名家手筆,人人都見過?便是名家手筆,那必然不能人人皆是瞧過。”

鵝黃衣衫的芩香笑一聲,道:“夫人從江州而來,不知道我們北地的習俗也是有的。這畫上的人是裴令公,開平年間,江北生一場大疫,幾乎家家都有病死之人。是裴令公寫了一張藥方,喚溫病傷寒散,活人無數。咱們江北的百姓為了感念他的恩德,人人買了他的畫像來貼在牆上供奉。這樣漸漸地久了,誰家裡有了病患,都要請一張裴令公的畫像回來呢。”

水紅色衣衫的芩紅道:“我們姊妹自小體弱,因此房裡時時貼著裴令公的畫像。”

林容抬頭望,這才發現畫上的那青衣男子背後的背簍的,裝著剛采下帶著露水的草藥,裴令公……裴令公,這三個字仿佛聽誰說過,隻也沒放在心上,一時頭疼起來,良久試探問:“原是裴令公,春日我在江州時,聽聞……聽聞……”

芩香、芩紅道:“裴令公春日裡病逝了,身前遺願歸葬於千蕩崖,聽聞他裴氏的幾個義子相爭,一方要他葬在裴氏的祖墳裡,一方要葬在千蕩崖,拖了這幾月,聽聞才剛入土為安呢。”

已經……已經病逝了,林容聽罷,良久喔了一聲,隻眼前發黑,頭冒金星,冷汗如雨下,漸漸喘不上氣來。鳳簫嚇了一跳,跪在身旁喚:“縣主,縣主,您怎麼了,彆嚇奴婢……”

林容漸漸眼神發虛,耳邊鳳簫的聲音越來越小,再次回過神兒來的時候,翠禽已經回來了,正拿著冰手巾替林容敷額頭,見她幽幽醒來,問:“主子,可好些了?”

林容點點頭,見芩香、芩紅也圍在一旁一臉擔憂,道:“不妨事,許是太熱太悶的緣故。”芩香、芩紅忙叫眾人散開來,又打開窗戶,吩咐丫頭:“去取冰、酸梅湯來。”

翠禽小聲地在林容耳邊稟告:“縣主,君侯已經離席,回去了。”

林容卻擺手,不急著回去,坐了一會兒,勉強好受些,笑著對二女道:“我這兒怕是不得去宴席上了,坐著歇會兒才能回去。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你們說說裴令公的事兒同我解悶?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南邊還真不怎麼知道呢。”

南邊不怎麼知道裴令公,這怎麼可能呢?隻是林容不知道罷了!

芩香、芩紅猶豫著點頭,想著母親的囑托,緩緩開口:“不知夫人想聽什麼?幼時,父親母親倒是講過很多遍,裴令公如何帶兵誅殺內侍,匡扶國朝的故事。”

林容望著窗外瓦藍的天,緩緩搖頭:“不,講講他的來曆,講一講他怎麼姓裴……”

年紀小一點的那個姑娘噗嗤一聲笑出來:“夫人說話真有趣,自然是祖宗姓裴,傳下這個姓來,便也就是姓裴了。”

鵝黃衫子的姑娘扯了扯妹妹的衣角,笑:“小女從前聽祖父說過,裴令公本不姓裴,乃是為裴氏所救,為了報恩這才改姓裴的。至於來曆,卻沒人能說得清。有說是寒門出身,有說的士族的外室子……”

……

不知過了多久,林容理了理鬢發,臉色極為蒼白,站起來,勉強維持著貴女的儀態:“今日多多打攪了,我身子不適,就不親向你們母親告辭了。”

林容無力地靠在車壁上,心裡空落落的,原來……原來師兄已經早就走了,原來那日夢見師兄,隻是……隻是,臨終之際入夢來罷了,她掀開車簾,見萬裡無雲,碧澄澄的天上一行白鳥飛過,默默瞧了很久,直止再也瞧不見,低聲念道:“山長水闊知何處,知何處……”

不過一會兒,便淚流滿麵。

翠禽、鳳簫二婢皆是十分詫異,互相望了望,都是搖頭,並不知其中緣故。

等回到節度使府邸,林容命人把芩香、芩紅兩位姑娘今日送的書,搬到後麵鄰水的敞軒裡,關門閉戶,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她。

翠禽擔憂問道:“縣主,您今兒一天都沒進東西,在席上又隻吃了半杯酒,不如奴婢叫廚房送幾個菜來,您用過了,再看書不遲?”

林容隻搖搖頭,並不說話。

翠禽在那敞軒外候了一會兒,過見林容並不叫人進去,轉頭往外來,揪住鳳簫的耳朵:“今日我不過才出去一會兒,主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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