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良久,終是忍耐不住,俯身含住那半點胭脂唇,把婦人的嚶嚀聲統統吞入腹中。
外間等候的翠禽、鳳簫見此,忙不迭闔上門,退了出去。還未走得幾步,便聽得女子咿咿呀呀之聲漸起,那聲音仿佛極痛苦,鳳簫遲疑:“姐姐,縣主她似很不好受,莫不是被打了,咱們還是去瞧瞧吧……”
翠禽跺了跺腳,捂著她的嘴,拉著鳳簫直往外間去,直聽不見裡麵的聲音了,這才恨恨道:“小祖宗,少說些話吧。”
鳳簫猶一臉天真懵懂:“莫不是縣主吃醉了酒,得罪了君侯……”
翠禽不搭理她,背過身子坐在一旁:“閉嘴,安分在這兒候著就是。再亂說話,彆怪我撕你的嘴。”
屋內的林容已醉得不知天日,一隻玉臂勾住陸慎脖頸,一手撐在他胸前賁張的筋肉上,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嬌呼一聲,癱軟在陸慎懷裡,櫻桃檀口中吐出一團亂絨,作昏昏欲睡之態。
陸慎猶不儘興,皺眉喚:“崔十一?”
林容聞言蹙眉,恍惚間還記得這個崔十一是在喚自己,淡淡嗯了一聲,道:“我困了……”
陸慎哪裡肯呢,見這敞軒裡之安放了些許桌椅,又無床榻,隻屏風後放了一大條案,他抱了林容起身,把條案上的書卷掃落,叫她兩手攀著案緣:“抓緊些……”
這一夜直鬨到雞鳴時分,這才雨疏風緩,正是:紗櫥月上,並香肩相勾入房,顧不得鬢亂釵橫,紅綾被翻波滾浪。花嬌難禁蝶蜂狂,和葉連枝付與郎。休要忙,鴛鴦枕上少顛狂。
黎明時分,這敞軒裡已亂得不成樣子,婦人仍枕在書卷上沉沉睡著,隻鬢發微濕,玉體橫陳,衣衫散亂在地上,儘不能用了。
陸慎自己的衣衫倒還十分完好,他輕輕撫著婦人滿是薄汗的玉背,眼睛望著敞軒外茫茫碧波,不知過了多久,聽得外麵仆婦起身的響動,這才站起來扯了這房裡的一處帷帳,把那沉睡的婦人一卷,大步往就寢的內間而去。
翠禽、鳳簫候在外麵,後來實在是太困,靠在牆角睡了過去,剛睜開眼,便見君侯抱了自家縣主出來,衣裳也沒穿,不知用什麼布裹著,一雙玉足仍露在外麵,慌忙低頭跪下見禮,不敢再瞧:“君侯!”
那處敞軒同林容起居的正房,一南一北,中間尚有一條二十來步的石子漫成的小路,這時候院裡的仆婦已大多起身,梳洗的梳洗,灑掃庭院的灑掃庭院。
陸慎抱著林容一路行來,便嘩啦啦跪了一路的人,及至房中,將她安置在床榻上,隻聽得其嘟囔一聲:“痛……痛……”,卻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陸慎替她掩上繡被,這才出門來吩咐翠禽、鳳簫二婢:“叫你們主子多睡些時辰,不必叫醒她。灶上時刻備著熱水,她醒來許是要沐浴。”
說罷,便往止戈院而去。
林容喝了許多酒,又叫陸慎折騰了一夜,這日黃昏時分才漸漸醒來,窗戶大開著,天青色的床帳隨風亂拂,床頭鴛鴦枕上是一大片金燦燦的夕陽,她慢慢撐手坐起來,隻覺得口中發苦,下身鈍鈍的疼,頭疼欲裂。
坐著緩了許久,這才依稀記起一點昨夜的事來,不過也有限,喔,師兄就是裴令公,在這裡活到七十,算是壽終正寢,之後她命人送了一壺酒,喝了酒之後呢?
她搖搖頭,實在想不起來,喚:“翠禽……鳳簫……”聲音也啞得不成樣子了。
翠禽、鳳簫忙進了屋,問:“主子,可是要用水?”
林容揉著眉頭,問:“昨晚……”隻說出兩個字,便瞧見肩頭上吸吮的紅痕,她掀開被子,見身無寸縷,胸口尤其不成樣子,閉上眼睛,緩緩歎了口氣。
翠禽拿了衣裳給林容披上,默默道:“主子,您昨兒從夏侯府回來,心裡不痛快,叫人送了酒進去。之後……之後,君侯便來了。兩人在那敞軒裡待了一晚上,今兒早上您才叫君侯抱出來。”
見林容閉著眼睛沉默不語,又低聲勸道:“主子,這是喜事兒,得高興才是啊。”
林容不答,偏過頭拭淚,吩咐:“備水,我要沐浴。”
林容下得床來,隻行動間下麵極痛,也顧不得講究什麼,叫兩個丫頭扶到淨室,直泡了快一個時辰,這才穿衣出來。
坐在菱花鏡前,見臉上還好,隻眼睛腫得跟桃一樣,翠禽、鳳簫拿了雞蛋敷上,一麵問:“主子算起來,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了,待會兒先墊一碗燕窩粥,再用彆的,免得脾胃不濟。”
一麵又說:“已經吩咐了廚房的林婆子,叫灶台上的火不熄,時刻備著材料,等主子點了菜,這就下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