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豔骨 曲渚眠 5280 字 10個月前

林容這才好受些,不過也是欲蓋彌彰,誰還能不知道這出敞軒剛發生了些什麼呢?心裡萬分彆扭:“不用抬水進來,我坐一會兒,回淨室去沐浴。”

又坐在圈椅上整理發鬢衣衫,瞥見書案上的雪浪紙已經叫浸濕了好大一片,畫也叫毀了,喪氣地揉成一團,望著桌角的那晚避子湯,隻覺萬分諷刺。

她是極為不習慣叫丫頭撞見這些私密事的,又喚了翠禽端了水進來,親自把那書案、春凳、圈椅一一擦拭乾淨,這才回房沐浴。

陸慎來時,剛好是晚膳時分,丫頭們都擺好膳食了,這麼一耽誤,飯菜都涼了。林容本不想麻煩,想著叫丫頭們煮碗雞湯麵,偏廚房的婆子殷勤許多,不過一刻鐘,便又重新做了端來。

夜半,林容躺在床上,手上拿著陸慎給的那枚白玉令牌端詳,他至少要去一個月,那麼這些人倒也不是不可以用,隻看怎麼用。

叫這些人護送,名義上是去拜訪姑老太太,順路去一次千蕩崖。

縱使去了也見不到師兄了,隻千蕩崖這三個字,卻仿佛成了她的執念一般。或許在她內心的隱秘處,仍舊幻想著可以從那裡找到回家的路。回家,回家,這兩個充滿希望又充滿絕望的字,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腦子裡回響。

次日天色大晴,林容起了個大早,往架子上晾曬草藥,待在敞軒裡配置藥丸。又命翠禽把那新作的粗布衣裳拿出來漿洗做舊,隻等著備好東西,便立刻出發。

忙完這些,已經是黃昏時分,鳳簫從外頭捧著一楠木漆盒進來:“主子,你交代的那套刀具,外頭的工匠已經得了一柄,送進來請您過目,可還使得?”

林容接過來一瞧,便搖頭,這時候礦石品味不高,含雜質也多,冶煉技術更是不能跟現代相比,不過不應該這樣差啊,她想起現代博物館裡的那些刀劍,問:“是外頭的鋪子,還是軍中的工匠做的?”

鳳簫答:“杭卿姑娘說,軍中的工匠,連軍中的器具都鍛造不及,沒有君侯的吩咐,她也不好擅自派人去麻煩。因此,都是叫外頭鋪子弄的。”

林容沉吟的一番,她既打算冒著陸慎動怒的風險,去千蕩崖,那便是沒有再回來的打算了。能回家自然最好,不能回家的話,也要活下去。賴以為生的便隻有這淺薄的醫術了,隻怕離了這節度使府邸,再也尋不到更好的工匠鍛造刀具了,道:“二門處,負責護衛是哪一位將軍?你請了他來,我有事吩咐。”

鳳簫沒反應過來:“不用去請杭卿姑娘麼?”

林容搖頭:“不用。”

不多會兒,一位身著軟甲的武將便叫鳳簫引了進來,納頭便拜:“卑職郭寅拜見夫人,不知有何事召喚標下?”

林容與其隔屏相對,儘量顯得態度溫和些:“將軍請起,此番乃是有事相求!”

翠禽搬了一個繡墩,郭寅虛坐著,手裡接過茶蓋碗,抬頭,便見屏風後朦朧的素影。

這位江州貴女,有光豔動天下之稱,那日隨君侯圍獵歸來,又或是在金明台宴飲,又有不少人見過。人人稱讚是不負盛名,隻他無緣,並沒有得見,一時頗為遺憾。他不好盯著瞧,便低頭:“不知夫人有何事吩咐?”

林容揮手,命鳳簫奉了托盤出去:“我想鍛造幾柄小刀,外頭的工匠做得不令人滿意。又想著君侯去前,曾囑咐過我,倘若有什麼難事,便請將軍去辦,一準兒沒錯。”

郭寅聞言便想推辭,這位江州貴女,身份敏感,他可不想多打交道,又見主公屢次折辱這位,日子久了,也就起了輕忽怠慢之心。更何況,這位崔氏女初來時,主公便吩咐派一伍軍士監視看管,頗為防備,那時候也沒提什麼女眷不女眷的話,自然也不把她當做主母來敬重。

不料見那托盤裡除了一些圖紙,竟還呈著一枚玉牌。

郭寅祖上三代都是雍地之人,家裡是雍地名門,自十七八歲便跟在陸慎身邊,是嫡係中的嫡係,陸慎的私令自然是認得的,當下萬分驚疑,這枚玉牌是主公親自選的籽料,親手雕刻,極為喜愛,竟然留給了夫人。

那拒絕的話,便在舌尖打了個轉,咽了回去:“夫人放心,卑職一定辦好。”又瞧了瞧圖紙,應允:“卑職立刻去辦,十日內必定呈上來給夫人。”

十日,林容是不肯等這麼久的:“我急著用,將軍能不能命工匠縮短工期?”

郭寅點頭,艱難:“鍛造精鐵不必其他,時日一短,鐵器的質量便大大降低了,隻怕最短也要七日。”

林容緩緩點頭:“多謝將軍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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