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禽搖搖頭:“奴婢隻是想著,走有走的活法,留也有留的活法,無論走還是留,都得活得好好的,才不虧了這十幾年長的一身血肉來。”
林容聞言放下書卷,伸手去捏捏她的臉頰,笑著點點頭:“你說得很對。隻是,一個女人一生中可以犯很多錯誤,走很多錯路,獨獨不能隨便亂生孩子。隻要不亂生孩子,那就還有修正的機會。”
翠禽半懂不懂,憨憨地點點頭。
林容說罷,當即命丫鬟們送了筆墨進來,斟酌著寫了幾副方子出來:“這幾幅藥都是補氣益血的,你抓了來,再把其中這幾味揀出來,日後要是他來了,你便煎一碗預備著。”
翠禽不解:“君侯不是已經答應縣主了麼,這避子湯要這樣小心?”
林容倒覺得翠禽這話說得奇怪:“他什麼時候答應了,剛不是又甩臉子走了?”
翠禽隻笑著搖頭:“縣主,君侯一定會答應的。”
林容嗔了她一眼,又忽想起那得疔瘡的男童。又提筆,細細地寫了藥方子、醫囑,吩咐鳳簫:“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啟程,你明兒一早便送了去,內服的外用的切不可搞混了。倘若那孩子病情又反複起來,你叫那家人抱了來驛站,我再瞧瞧脈象。”
鳳簫一麵收好,一麵奇怪喃喃:“縣主的醫術竟這樣厲害麼,連碗大的疔瘡也能治?奴婢聽人說,那些大夫要學上十幾二年才能夠開方子呢?”
鳳簫這樣一說,連翠禽都好奇地望過來,林容隻笑笑,並不解釋:“時辰不早了,都下去歇息吧!”
翠禽正遲疑著,便見君侯推門進來,呼啦啦湧進一地的雪花來,她立刻扯扯鳳簫的袖子,隨即掩門退了出去。
林容擱了筆,臉上還帶著點同丫鬟閒話的笑意:“怎麼?剛才沒罵夠……”
話未說完,便叫陸慎按著腰,抵在那扇紫檀木百寶嵌花卉屏折屏上,兩人唇齒相接,幾不能呼吸。陸慎銜住櫻唇,漸漸往下,直至那隆起的圓渾前。
良久,等林容勉強能推開他時,衣衫已被褪到腰跡,胸前隻半掛著個蔥綠抹胸,她慌亂地瞧了瞧裡麵的拔步床,見床幃放下,小十六也並未醒,鬆了口氣:“你發什麼瘋,小十六還睡著呢?”
陸慎理也不理,把林容拉到懷裡,喘息不止,聲音低沉:“倘若我應了你,你自己說的話,也要做到才是。從此,死心塌地的做陸氏的宗婦,再也不許念著什麼江州、青州。”
林容心裡腹誹,我可隻說了跟著你,並沒有加死心塌地這四個字,你倒是會加詞兒進去。一時又想起翠禽那句話:君侯一定會答應的!
陸慎見她怔忪著久久不答,俯身去銜那女子的耳垂,引得她一陣瑟縮,聲音發著顫:“好,你既應了我,我自然也應你。”
林容話音剛落,便聽得那邊小十六似乎是醒了,迷迷糊糊喚了一句:“十一姐……”
那小丫頭沒聽見回應,一下子驚醒,撩開帳子,見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頓時有了哭腔:“十一姐,你去哪兒了?”
林容頓時僵在那裡,恨恨瞪了一眼陸慎,一麵收拾衣衫,一麵答應道:“小十六,彆怕。我才吃了盞茶,不小心潑在衣裳上,等我換好了就出了。”
說罷,理了理發鬢,便從屏風處繞出來,坐在床邊:“沒事,快睡吧!”
小十六這才又躺下,忽瞧見林容脖頸一處緋紅,從枕下掏了小瓷瓶出來:“十一姐,你脖子上去起春蘚了嗎?我這裡有一瓶新製的薔薇硝,我替你塗上。”
林容尷尬地笑笑:“沒事,明天就好了,不要緊。”
小十六眨了眨眼睛,忽見那屏風處繞出來個男子。她雖沒見過陸慎,卻瞧過陸慎的畫像,當下嚇得跪下,依著嬤嬤們教的規矩,口稱:“妾身崔娢崔十六娘,拜見君侯!”
陸慎並不理她,踱到林容身邊,拇指指腹,去撫她脖頸處那抹紅痕:“當真是嫩,碰一下就紅了。”
林容頓時臉色發白,不曉得陸慎這廝要乾什麼,見他不知什麼時候手掌上纏著傷布,轉個話頭,問:“你手怎麼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陸慎立刻冷哼:“你倒是目明!”一麵對那小丫頭道:“起來吧,以後隨著你姐姐,喚姐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