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豔骨 曲渚眠 5315 字 10個月前

從此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陸慎聞言心裡一蕩,麵上卻不動聲色,垂眸隱下灼灼的目光,好一會兒這才抬頭去瞧林容,卻並不接什麼三個條件的話,語氣忽變得克製又冷靜:“你是我夫人,相夫教子,隨侍左右,乃天經地義的事。況婦人以順從為務,貞懿為首,你不跟著我,還預備到哪裡去?什麼條件不條件的?等過兩日回了雍州,在長輩麵前,這樣狂悖無禮的話,絕不可再說了。”

林容咬牙,甚至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幾分嘲弄。她就知道,陸慎這種人,他是絕學不會好好說話的,至少不願意好好跟她說話,或者說壓根聽不懂人話。

林容恨不得咬他一口,叫這人趕緊滾出去才好,忍了半晌才說得出話來,頓了頓,冷睨道:“什麼夫人?崔氏女崔十一早就死了,連喪事都辦了,何來的‘相夫‘?至於‘教子’,在宣州避子湯不知喝了多少,更加說不上了。’”

這樣的舊事一翻揀出來,陸慎便立刻啞口無言起來,悠悠倒了杯茶,端到林容麵前,歎:“你有什麼事要我辦,直說就是?”

一旁的小十六突發出一聲夢囈:“十一姐,六姐姐,我怕……我怕……”

林容傾身有一下沒一下地哄拍著後背,待她重新睡熟了,末了接過茶擱在一旁,這才道:“江州崔氏,男子隨你怎麼處置,隻婦孺女眷,外事所知甚少,能不能酌情寬恕一二?我母親便算了,隻我那幾個姊妹,實在無辜。”

這一條,是十足易辦的,陸慎點點頭:“這個好辦,我即刻行文江州刺史,除首惡外,崔氏一族,無論男女老幼,皆發還薄產,令其度日,不得株連。”

陸慎對崔氏之厭惡,林容很是明白,見他答應得這樣痛快,不獨女眷,連男丁也恕了大半,頗有些詫異。陸慎見此輕笑:“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如此嗜殺之人?”一麵問:“還有呢?”

林容頓了頓,望著陸慎,語氣淡然卻十分堅決:“第二個條件,我三年之內不想生育。”

女子出嫁,皆以生育子嗣為重,她偏偏不想生,或者說隻是偏偏不想生他陸慎的兒女罷了!那個什麼私奔的梁祁,搞不好人家就很樂意呢?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那樣一個敷粉簪花、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陸慎默然不語,麵色一時青一時白,良久,咬著牙恨恨道:“最多一年,雍州無世子,文武皆不得安定。你是原配發妻,又是宗婦,這一條,就算我答應你,替你遮掩。時間一長,家中長輩族老知道了,也必不會答應。”

林容不吃他這一套:“我隻是說我不生育而已,又沒讓你不生,你的侍妾又不少,跟她們生就是了,說不定還能一年抱三呢?到時候,你挑世子隻怕還挑花眼呢?”

陸慎叫她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決定立刻結束這一條,再說下去,這女人指不定冒出什麼叫自己嘔血的話來,截斷道:“好了,第三個條件呢?”

林容看他臉色越發難看,似是不容商量的模樣,叫自己的語氣儘量顯得誠懇些:“行吧,一年就一年。第三個條件,倘若……倘若將來色衰愛弛,你厭倦了我,肯叫我走,那時請送我回江州。”

江州,江州,又是江州!

陸慎一時隻覺那隻被簪子紮了的手,忽地刺痛起來,那痛隨著氣息遊移,仿佛連胸口都悶悶發痛。他冷哼一聲,兀地站起身來:“崔十一,你不要得寸進尺。”

隨即拂袖而去,從沉硯手中接過一盞明球紗綾燈,出了院子,兀自往小徑而去,不知走了多久,這才在湖邊青石處站定。

沉硯跟在後麵,見他臉色稍緩,這才上前勸道:“爺,聽丫鬟們說,夫人下午見了十六姑娘,哭了好一會兒,想必是心裡不舒服。平日這時辰早就睡了,今日是特地等了爺來說話的……”

這樣的話,往日勸是有用的。隻是今日陸慎聽了,卻麵色更暗,嗬斥道:“聒噪!”

沉硯不敢再說話,垂手候在一邊,偏此時又忽飄起雪來,密密麻麻,漸漸成白茫茫一片。沉硯立在那裡,呼吸間嗬氣成霜,不知站了多久,直手腳冰涼,這才聽得陸慎吩咐:“掌燈!”

沉硯見他未吩咐去哪兒,這驛站又隻安排了一處寢院,試探著沿著小徑原路返回,惴惴不安地走了一會兒,見並未駁斥,這才放下心來。

林容這裡倒是習慣了陸慎的喜怒不定,她並不當一回事,伸手攏了帳子,照舊躺在床上看書。

倒是翠禽送了新灌的湯婆子進來,又取了剪刀,立在床前剪燈芯:“縣主還不睡麼?夜裡看書,仔細費眼睛的。”

林容搖搖頭,閒閒翻過一頁:“左右睡不著,每日瞧上五頁,今兒還沒瞧完呢。”

翠禽蓋上琉璃燈罩,見林容依舊一臉悠然的模樣,歎:“瞧君侯氣成那個樣子,想來是真對縣主上心了的。”

林容覷她一眼:“你怎麼也開始說這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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