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最先反應過來,滿臉不悅:“娉婷,琴兮是我侄女,是家裡的客人。隻要有我在,沒人能趕她們走。”
李府讚同,語氣嚴厲:“張氏,就算你是我李家兒媳,家中還有長輩在,輪不到你做主。”
林琴兮低著頭:“姨父,您彆這麼說。表嫂也是家裡的人,她不想留我住,那我還是……”
“住下!”這一回開口的是老太太,她板著臉:“我讓你住,誰敢趕你走?”
那邊大夫早已發現氣氛不對,飛快給孩子包紮完起身告辭。
外人一走,隻剩下李家自己人。
秦秋婉對於被李家人含沙射影並不生氣,一臉疑惑:“我是讓表妹嫁人,不是趕她走!”
李母惱怒:“她又沒說要改嫁,你非要讓她嫁人。還說家裡容不下她們母子。不是趕她是什麼?”
“母親,您彆著急呀。”秦秋婉運氣不疾不徐:“我提出幫表妹說親,可不是亂說的。我有個表姨,就是城裡南街的李家,家裡十多個鋪子。我那表哥今年三十,已經接手家中生意,去年的時候我表嫂沒了,留下的那個孩子也沒養住,表妹若是願意,我會儘量幫著說和……”
“不成不成!”李母想也不想就拒絕。
李澤彥沉著臉:“夫人,你少操閒心。”
李父皺眉:“我見過李東家,人一表人才,家裡還那麼富裕,人家會答應這樣的親事?”
話裡話外都是一副林琴兮配不上人家這門婚事不可能成的意思。
這也是實話,若這門婚事能成,林琴兮確實是高嫁。
秦秋婉看向李家幾人,一臉莫名其妙:“我也是好心想幫表妹找個好歸宿。表妹還沒說話呢,你們就這麼急著拒絕。萬一表妹願意呢?”
她側頭看向林琴兮:“表妹,你願意嗎?”
林琴兮:“……”
說實話,她一個帶著孩子借居彆人家中的女子,如果能夠嫁入李家做李夫人,確實是一門頂好的親事。好半晌,她才艱難吐口:“多謝表嫂好意。可我……”
秦秋婉一揮手:“都是親戚,彆這麼客氣。我說是幫你,其實也是幫我自己。這樣吧,我書信一封送給表哥,約好見麵的日子。婚姻大事關乎一輩子,你們先見一見再說。”
李澤彥急了,斥道:“你彆為難表妹。”
“這麼好的親事,傻子才拒絕。”秦秋婉瞪他一眼,一副“你不懂彆亂說話壞人好事”的神情:“女子羞澀,有時候說不願意是假的。尤其是婚事上,經常口是心非!”她看向林琴兮:“表妹,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說話的功夫,甜娘已經被拖遠了。
秦秋婉心情不錯,對著長輩隨意一福,轉身就回了自己院子。並且,立刻書信一封,讓人送去了親戚李家。
彼時李家人正圍在一起喝茶,得知消息,麵色各異。
林琴兮低著頭揪帕子,一言不發。
落在李母眼中,就覺得她受了委屈,寬慰道:“琴兮,他們不敢強迫你。大不了你去見一見,回來就說不合適,不想改嫁!”
林琴兮嗯了一聲。
李父一臉不悅:“林氏,我早就提醒過你彆做多餘的事。今日之事,因你嫉妒心而起。看在誌遠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但若還有下一回,你給我滾出去。”
話落,拂袖而去。
沒有誰是傻子。
明明是甜娘把孩子推倒在地離開,林琴兮卻一口咬定甜娘告了假。方才還一直哭,雖然沒直接指認,可那神情態度明顯就是想讓眾人以為張娉婷對孩子動手。
李母也滿臉不讚同地看著林琴兮,強調道:“琴兮,無論何時,你也不能拿孩子的身子玩笑!”
想到受傷的孩子,李母也挺生氣,起身追著李父而去。
早在一家人商量事情時就已經把下人打發出去,夫妻倆一走,屋中就隻剩下了林琴兮和李澤彥。
剛剛被夫妻倆指責,林琴兮就眼圈通紅,此時眼淚汪汪地看著李澤彥:“表哥,我不是有意的……”她抽噎著語不成句:“我受不……受不了,我怕……怕你們都……喜歡她……我舍不得你……”
很是悲傷。
李澤彥本來生氣她為私心不顧及孩子,可看她哭得傷心,會做下錯事也隻是因為他,當即滿心憐惜,歎一口氣:“以後彆做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