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忍了又忍,才沒有發作。
彆人有的她想要,王爺會滿足她。可若她不要了的東西,王爺送人後她又要,那就是任性。再說,莫驊是人,還是個手中握有兵權的將軍,王爺想要結親的初衷是想與他拉近關係,若她胡鬨,隻怕王爺也不允許。
她心裡又妒又恨,莫驊不求著娶她,反而求娶一個商戶人家養大還嫁過一次的姑娘……著實氣人!
她自小嬌縱任性,心裡不忿,麵上就帶了一點:“我妹妹她從小在外長大,規矩不好,性子粗野,隻怕配不上將軍……”
莫驊冷著臉:“張姑娘很好,能夠娶到她是我的福氣。”
郡主:“……”眼睛瘸了吧?
王爺哪裡看不出女兒的小心思,皺眉道:“福安!”
見父王動怒,郡主隻能閉嘴,嘟囔道:“我是怕國公夫人不喜歡八妹,結親變成結仇。”
莫驊麵色較往日更加冷肅:“此乃王爺親自提及的婚事,母親不會拒絕。”
郡主彆開眼,明顯不服氣。
莫驊不想與她同處一室,反正婚事已然定下,王爺想要拉攏他,自不會依郡主的心思胡鬨,當即告辭:“王爺,婚事娉婷還不知,我想親自告訴她。”
王爺對於二人親近自然是樂見其成,點頭笑道:“去吧。”
莫驊前麵走,郡主也找了理由出來,追到了園子裡:“將軍,我妹妹她身份不高,你真要如此草率決定自己的親事嗎?”
此時就兩人,莫驊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淡:“郡主,我在張府住了這許久,看見了張姑娘這些日子做的事,對她也算了解。不需要你來提醒。”
郡主惱了:“父王一開始想讓我們倆結親!”
“那又如何?”莫驊冷著一張臉:“郡主不是揚言就算死也不肯嫁我這個木頭嗎?難道隻因為我和你相看過,便要一輩子非你不娶?我倒要去問問王爺,這天底下是否真有這樣的規矩?”
他說著,轉身就走。
郡主急了,事情鬨到王爺麵前,肯定是她理虧。急忙道:“將軍,方才我失言,你彆告訴我父王!”
她能得王爺寵愛多年,皆因她知道分寸。何時可以撒嬌要東西還不惹王爺厭惡。何時該見好就收。
莫驊沒有真想告狀,隻是想讓郡主服軟。此時回身:“張姑娘如今是我未婚妻,辱她便是辱我,郡主以後還請慎言!”
他心裡雀躍,大踏步朝著張娉婷的院子而去,留下郡主在原地氣得麵紅耳赤。
秦秋婉正神思不屬,就得知莫驊到了。
園子門口的莫驊一身墨色衣衫,整個人冷肅沉默,可看著她的眼神裡滿是歡喜:“張姑娘,方才王爺提及婚事,我下了小定。”他緩步上前,攤開的手,他手心躺著一支木釵,其上雕著一朵牡丹,惟妙惟肖,打磨得光滑:“這是我早就想送給你的,小玩意兒不值錢,姑娘留著把玩吧。”
秦秋婉看一眼,笑著問:“你雕的?”
莫驊愈發不自在:“我剛學,手藝不好,姑娘彆見笑。”
這個世上,所以帶著善意的用心都值得被尊重,秦秋婉伸手接過:“謝謝。”
入手溫暖,木質還帶著微微的香。比起當初李澤彥送的那個,簡直是雲泥之彆。
莫驊看她翻看木釵,明顯沒想退回來。先說了小定,又收了他的禮物,莫驊覺著,這門婚事應該穩了。
他沒有過心上人,但也看過兩情相悅的男女如何相處,如今的張娉婷對他客氣有餘親近不足。不過不要緊,把人娶進門,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她動心。
*
於張家夫妻來說,女兒找到了親爹,還是不得不回家的那種。並不是什麼好事。
張老爺正傷感於柳州城沒有合適的年輕後生,讓女兒嫁回來。就得知女兒和莫驊定了親事。
莫驊這個後生在張家住了許久,除了有些寡言,哪兒都好。身份高,能力強,長得也不錯,關鍵是他定親後對女兒不錯……這樣好的女婿,張老爺既歡喜又悲傷。
歡喜的是女兒終身有靠,悲傷的則是即將到來的離彆。
女兒的夫家娘家都在京城,這一彆,隻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秦秋婉知道雙親的擔憂,此時的她不好做出承諾,隻能儘量多抽空陪著二老。
成為未婚夫妻後,莫驊很熱衷於和她相處,最近城中的來了不少外地的新奇玩意兒。
莫驊借著這個由頭,邀了秦秋婉出門。
正值深秋,幾場秋雨一落便像入了冬一般處處都冷,可大街上卻和冷冽截然相反,到處都是人流。因為啟王到了柳州的緣故,周邊幾個府城挺多的富商都過來遊玩,想要借此偶遇。柳州轄下幾個縣城的富商,也來了不少。
所以,往日裡經常偶遇熟人的酒樓或茶樓,如今多了許多生麵孔。
最近京城來的莫將軍和王府女兒張娉婷定親的消息已經傳出,看到二人,許多人都笑著上前打招呼。
莫驊板著臉,那些人不敢親近,大部分上來都和秦秋婉寒暄,然後才順便帶上莫驊。
隨著前來寒暄的人越來越多,莫驊的下巴棱角越發分明,張娉婷瞅他神情,雖還和往日一樣,可她卻從中看出了一點懊惱之意。
“你在生氣?”
莫驊看向她,眼神疑惑:“沒。就是覺得他們太吵。”
他好不容易和未婚妻單獨相處,偏偏來打招呼的人一刻也不消停。
莫驊本來囑咐酒樓留了屋子,可他們來得晚,加上有人很想留下花了重金砸,掌櫃的權衡之下,把屋子給了彆人。
後來看到莫驊前來,急忙上前道歉,並表示立刻著人騰屋。
秦秋婉不是那霸道的性子,阻止了掌櫃,和莫驊二人就坐在大堂中。
又有人過來打了招呼,秦秋婉應付完,笑著低聲道:“掌櫃說了,今兒算他請客,咱們白吃不用付賬,多好的事。”
莫驊:“……我不怕花銀子。”尤其是在她身上,花多少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