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異口同聲地表示不知。
秦秋婉也沒追問,一揮手讓台上的曲子停下,笑著問蘭嬈:“夫君外頭還有女人嗎?”
聞言,蘭嬈搖頭。
秦秋婉追問:“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蘭嬈悶不吭聲。
看來還是有嘛。秦秋婉並不意外,擺手道:“既然不知,便繼續彈琴吧。”
四人在底下閒聊,說些衣料首飾,秦秋婉偶爾也搭幾句,台上的蘭嬈一曲又一曲,在她覺得手指頭要受不了時,門房前來稟告:“賀姑娘,外頭柯公子前來,說是有話與您說。”
賀纖纖的未婚夫是城中二品官員的長子,兩人上個月剛定親。
“快請。”秦秋婉一臉揶揄地看向變了臉色賀纖纖:“這也沒有外人,讓他過來見一下我們這幾個表嫂,以後都是親戚,要多來往。”
賀纖纖像是害羞一般低下頭,低聲拒絕:“有些不方便,還是我出去……”
“不用。”秦秋婉一揮手:“父親是親舅舅,也不是外人,不用這麼客氣。”
柯公子一身月白衣衫,手中拿著折扇。頭上同色的發帶飄舞,襯得肌膚如玉。
秦秋婉遠遠的見了,讚道:“表妹有福氣。”
賀纖纖卻沒有旁的女子見到未婚夫的羞澀,聞言不以為然:“長得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太文弱了,以後是他護我,還是我護他?”
不難聽出她話語中的嫌棄。
幾句話後,柯公子已經走到近前,先對著公主行禮,又給高氏和秦秋婉一禮,這才看向賀纖纖:“賀姑娘,今日天氣不錯,你想出門嗎?”
行禮之時,他不止一次地偷瞄台上的女子。
賀纖纖想也不想就拒絕:“今兒我要聽曲兒,哪兒也不去。”
“這樣啊,實在不巧。”柯公子臉上並沒有多少遺憾,整個人已經沉浸在優美的樂曲中。
而台上的蘭嬈在看到柯公子前來時,方才還冷淡的眉眼,漸漸變得如泣如訴。雖一字未說,卻仿佛什麼都說了。
一曲終了,柯公子一臉好奇:“蘭嬈姑娘這是……”
秦秋婉一副理所當然模樣:“我幫她贖身,以後聽曲方便。省得夫君大老遠跑去花樓。”
柯公子麵色一言難儘,轉而道:“三夫人,蘭嬈姑娘追捧者眾,我有一個友人,對她很是傾心。不知三夫人可否割愛?當然,贖身的銀子由我出。”
言下之意,是要把人帶走。
邊上賀纖纖氣得臉漲紅:“柯公子分明無中生友,我們倆已經定親,你將我置於何地?若是看不上我,當初彆上門求親啊!”
“真有友人。”柯公子麵容溫和,似乎有無儘耐心:“賀姑娘,你誤會我了。”
賀纖纖眼睛通紅,死死瞪著他:“敢做不敢認,你……”
無論是誰在自家吵架,身為主人家都該勸。高氏一副東道主模樣:“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們已是未婚夫妻,氣怒之言傷感情,還是三思而後行。”
賀纖纖話被打斷,冷靜了些,彆開眼道:“柯公子,可是我會稟給母親。”
柯公子一臉無奈:“我真的是受人之托,那人是我摯友,我既答應了,便要幫他照顧好蘭嬈姑娘。”
“不用。”賀纖纖還想爭辯,秦秋婉已經率先道:“柯公子,蘭嬈姑娘腹中已經有我夫君骨肉,再過半年就要臨盆,此時的她,無論和誰來往都不合適。你的那位友人還是趁早死心的好。”
聽到這話,柯公子滿臉不可置信,瞪著台上的人的肚子:“有孕?”
“千真萬確。”秦秋婉語氣歎息:“因為月份還淺,蘭嬈身形纖細,暫時還沒顯懷。若不是她有孕,我也不會在剛成親的第三天就把人帶回來。”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哪個女子遇上這樣的事不難受?你們看我歡喜,隻是在強顏歡笑而已。”
高氏:“……”
剛才看著三弟妹聽曲,興致頗高,哪是強顏歡笑?分明是真的開心!
長寧公主也啞口無言。
賀纖纖眼神盯著她的眼,似乎想要確定她是真哭還是裝模作樣。
柯公子大受打擊,麵色蒼白下來,上前兩步站到台前,從下而上盯著蘭嬈:“你真有了身孕?”
蘭嬈眼淚汪汪:“是柳公子非要……我也不想如此。如果可以,我還想回到麗人樓,柯公子,請你幫我。”
剛來一日,蘭嬈就發現了侯府的日子並不如她想象中那麼恣意,夢裡二人把酒言歡花前月下互訴衷腸,也隻是夢而已。
若是留下,自己得受周月茹這個女人管轄,還得像丫鬟一般討好於她。否則,便會被她譏諷苛待,賣身契在她手中,被她折磨虐打也不稀奇。若是毀了容貌和手……與其留在此地受苦,還不如回麗人樓受眾人追捧。再找合適的人托付終身。
蘭嬈在京城擁護者眾,至今沒人把她帶離麗人樓,不是那些男人出不起銀子,事實上好多富商為了見她一麵,出的銀子比世家公子要多得多。
銀子不是問題,隻是她身邊的男人非富即貴。
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柳青文,普通人若是想幫她贖身,將人藏入自己家中,怕是會給自家招災。
彆人想幫其贖身,得等柳青文厭煩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