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等來等去,沒見柳青文厭煩,反而對她愈發上心,送的禮物樣樣貴重,偶爾還帶她出席詩會,儼然將她當做和他平等身份的友人相交。
柳青文是侯府嫡子,他平等相交的友人……誰敢納為妾室?至於聘為妻,許多人倒是願意,可家裡卻不允許。
不能把蘭嬈帶回家,想要見她,隻能出大筆銀子,才能聽上幾首曲子。
說實話,雖蘭嬈對外自稱賣藝不賣身,麗人樓管事也口口聲聲絕不強迫於她。可仍有不少男人懷疑,蘭嬈這朵花,很可能已經被柳青文摘了。
懷疑始終是懷疑,如今親眼得見,柯公子心裡堵得慌,看著台上哭得眼淚汪汪的女子,心裡憐惜之餘,陡然生出一股憤怒。
他捏著拳頭,轉身大踏步離去。
秦秋婉訝然:“柯公子怎麼這就走了?”
賀纖纖將未婚夫對著蘭嬈時的神情看在眼中,雖她不喜這門婚事,也不喜他這個人,可他身為自己的未婚夫,卻對彆的女人憐惜不已,當下氣得一拍桌子。
桌上擺著茶杯,她一拍,不大的桌上叮鈴作響。
長寧公主滿臉不以為然。
高氏低聲勸:“小心拍疼了手,彆生氣。他沒拿真心對你,你不也……”沒拿真心對人家。
大家都差不多,犯得著氣?
話未說完,未儘之意卻明顯,賀纖纖聽著實在刺耳,怒瞪過去:“表嫂,小心我去找舅母告狀。”
高氏嗤笑:“你去啊!”
賀纖纖:“……”
一場茶會,漸漸變得劍拔弩張。
秦秋婉恍若未見,笑看著台上的人:“蘭嬈,柯公子為你而來。可我明明記得,我幫你贖身的事沒有外人知道。他從哪兒得的消息知道你在侯府?”
三天前侯府有喜,柯家上門賀喜正常。可這會兒上門……雖然他和賀纖纖成親後,侯府就是他舅家,可如今不還沒成親麼?
這不年不節的,他跑上門,若不是為了蘭嬈,鬼都不信。
蘭嬈低下頭:“應該是巧合。”
秦秋婉也沒揪著問,轉而道:“剛才你話裡話外,好像你這孩子是我夫君強迫你才有的?”
蘭嬈低著頭,麵色煞白,一聲不吭。
秦秋婉追問:“你不說話,是默認嗎?”
“不是。”蘭嬈一臉淒然:“我身為花樓女子,接了銀子,哪兒拒絕?”無論如何,得表明她的無辜和不得已。
秦秋婉訝然:“照你這麼說,給了銀子就能欺負你?據說你之前每天要接幾波客人,那你腹中這孩子……親爹是誰你自己知道嗎?”
她一臉嚴肅:“侯府血脈不容混淆。嫂嫂,你說對嗎?”
蘭嬈本身是清倌,能吸引眾多男人,就是因她身在花樓而品性高潔。此話若是傳出,她就成了人儘可夫,當下急著解釋:“柳公子身份高,我不敢拒絕,我隻有他一人……”
她心裡發苦,自己有了身孕,那些念著她的男人大概都會打退堂鼓,不再找她。可她如今正需要人幫忙,剛才那般含糊其辭,隻是想讓柯公子理解她的不得已。彆因為她沒了清白之身就遠離自己。
“那就好。”秦秋婉揮揮手:“再來兩曲!”
蘭嬈:“……”
*
柯公子大踏步出了侯府,腦中念著的都是蘭嬈滿臉淒苦的模樣,心下越來越怒,出門時狠踹了一腳石獅子。
石獅子幾百斤重,他也是怒極才沒想那麼多,一腳踹上去,石獅子穩穩當當立在原地,他的腳卻痛得像是被砍了一刀。
腳上疼痛,恨不能揉上一揉緩解疼痛。顧及自己神仙公子的氣質,他不敢蹲下去揉。隻能立在原地強忍,等著那股疼痛過去。餘光卻看到柳青文從馬車上下來。
他幾步上前:“柳三公子。”
兩人都是讀書人,出身同樣貴重,平時多有來往,關係也不錯。
柳青文看到他,一臉詫異:“柯兄何時來的?為何我沒收到帖子?”
柯公子本就生氣,疼痛之下愈發惱怒。看到柳青文一臉無辜,質問:“蘭嬈有孕了?”
柳青文有些不自在,畢竟他知道柯公子同樣心悅她,自己捷足先登,確實有點不厚道,不過,現如今人已經接回,早晚都要承認,頷首道:“是,已然三個月。”
又道歉:“柯兄,我和蘭嬈兩情相悅,你放心,我會照顧她一輩子……”
“你放屁!”太過生氣,柯公子氣得爆粗口,伸手一指侯府大門:“方才你那妻子像使喚丫鬟一般讓蘭嬈彈琴,邊上還有人作陪,分明就是拿她當戲子。再有,蘭嬈根本不願意獻藝,委屈地眼淚汪汪……你得到了她,若是好好照顧也罷,偏偏你讓她受委屈,你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
“若是照顧不好,你倒是彆招惹她啊!現在你將她陷入這樣難堪的境地……”越說越生氣,柯公子捏起拳頭,對著柳青文下巴就是一拳。
柳青文被打懵了。
他是家中幼子,從小隻要雙親疼愛,上頭兩個哥哥也愛護有加,向來都是他打人的份,何時有人打過他?
本來他身份高於柯公子,疼痛之下,接著拳頭反擊。
柯公子滿心都是蘭嬈受的委屈,打一下並不解氣,兩人瞬間糾纏在一起,摔到地上了,還不肯分開。兩人的隨從還在敘舊,現狀急忙上前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