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傷,自然不怕人提。可柳青文那處傷……提一次就痛一次。
並且,他最怕有人知道他那傷的內情,真傳了出去,他也不用做人了。
這裡是酒樓門口,大堂中人聲鼎沸,身後街上人來人往。這也不是計較的時候,柳青文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們彆欺人太甚。”
秦秋婉站在李曳之身旁,疑惑道:“我隻是隨便客氣一句而已,你為何這般生氣?”
柳青文:“……”明知故問!
他惡狠狠道:“多謝周姑娘關懷。隻是,夫妻一場,我還是希望你好。你如今既已有了未婚夫,便不要再關心彆的男人,免得李大人因此生氣。”
李曳之聽到他這陰陽怪氣的話,淡然道:“我不生氣。”
柳青文:“……”
他身邊的女子忍不住了:“周姑娘,青文他如今是我未婚夫,你離他遠一點。”
語氣霸道,帶著點怒氣。
秦秋婉訝然,方才隨意一掃,隻注意到邊上女子肌膚有些黑,打扮也彆扭。此時看過去,才發現這女子眉眼間滿是驕縱之氣,還帶著毫不掩飾的妒意和怒意。
這般喜怒於色,就是侯夫人挑的三兒媳?
秦秋婉並不生氣,道:“還未恭喜柳三公子,又得一佳人。”
那女子聞言,滿臉羞意。大概是聽出來了秦秋婉的的真心實意,臉上的怒意去了大半,用帕子捂住了翹起的唇角。
柳青文卻更怒。
他最喜歡肌膚白皙容貌絕美的女子,邊上這位未婚妻哪樣都不占。而他落到這種地步,都是因為周月茹。
罪魁禍首站在麵前,邊上又有一位他並不想娶的醜女。越是真心實意的恭喜,他就越是惱怒:“周月茹,你彆欺人太甚。”
秦秋婉一臉茫然,側頭去看李曳之:“李大人,他聽不懂話嗎?我這明明是恭喜,怎麼又欺人了?”
說實話,心愛的女人之前嫁的男人站在麵前,擱誰都不能平常心。李曳之本就惱怒柳青文娶了她,偏偏還不好好待她,此時不想與他多說,拉過秦秋婉袖子:“他腦子不好,不能以常理論之,我們先去用膳,彆因為不相乾的人耽擱了肚子。”
柳青文:“……”
他怒瞪著李曳之:“你說誰腦子不好?”
“說你!”李曳之怡然不懼,回頭冷笑:“放著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不陪,跑去陪那一雙玉臂千人枕的花魁,腦子正常的人能乾得出來這種事?”
“你胡說!”柳青文平日將蘭嬈當做紅顏知己,哪兒忍得了彆人汙蔑於她?眼看許多人看了過來,他強調道:“蘭嬈賣藝不賣身,隻伺候過我一人,對我忠貞不二,哪有你口中說的那樣不堪?花樓女子同樣是人,容不得你汙蔑!”
李曳之上下打量他,眼神意味深長:“是不是汙蔑,也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柳青文:“……”忽而覺得頭上有點綠。
以前他和這位李大人不熟,隻知道他剛正不阿,也不會與人玩笑,得皇上重用。京城的地方官不是那麼好做的,有人戲言,從繁華的街上二樓丟下一塊磚,若是砸著十個人,有八個都是官員的家眷,剩下的倆直接是官員。
這話雖有些誇張,可京城中的官員和其家眷確實多,關係盤根錯節。
無論什麼案子送到了京兆尹,這接不接,後頭又牽扯了哪些人,都不是一兩句說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