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兒子毀了身子,而蘭嬈又恰好懷有身孕。這樣的女人彆說進門,誰要是敢送到她麵前,她都得把人打一頓不可!
“周月茹獅子大開口,你竟然就由得她?”侯夫人“砰砰砰”拍著桌子,拍得桌上茶杯劈啪作響。
可見其怒氣。
柳青文心裡發怵:“我想讓她便宜,可她說……”
“說什麼?”侯夫人咬牙切齒追問。
柳青文退後一步:“她說蘭嬈一定要賣三千兩,若是我不肯給,她就辦一場賞琴宴,請蘭嬈的那些追捧者過來聽曲,價高者得。若真如此,柯懷肯定願意出,還有各家富商……”
侯夫人滿臉不可置信,冷笑道:“一個花樓女子,如何值這麼多銀子?”她氣得胸口起伏:“蘭嬈容貌雖好,卻也不是頂好,才藝哪兒有太傅府幾個姑娘好?財貌雙絕,都是你們吹捧出來的。再說,做妾要何才藝?”
柳青文聽著母親貶低蘭嬈,心裡不高興,不敢反駁,卻也不想繼續聽:“您快點吧,蘭嬈腹中有孩子,難道您還真讓兒子去和那些男人競價?”
“我去!”侯夫人霍然起身:“給我更衣!”
丫鬟們輕手輕腳進來,飛快給她換了衣衫梳妝。
見狀,柳青文鬆了口氣。
他是真不想和那女人打交道,下手忒狠了。他就不信,當時周月茹拿刀戳他的時候沒認出來人。
知道是他還紮得那麼狠,那女人……分明是恨他的。
跑去求一個恨自己的人能討著什麼好?
不去最好!
秦秋婉回到尚書府,周月慧已經等著了,拉了她的手笑吟吟問:“如何?”
“挺好。”秦秋婉知道,這是擔憂他們二人相處。
周月慧有些納罕,眼看妹妹不像是說假話,又帶著點揶揄取笑:“他沉默寡言,你竟然也習慣?”
“他話少,我多說幾句就是。”秦秋婉理所當然。
周月慧:“……”
“對了,稍後會有客人上門。”對上她疑惑的眼,秦秋婉將今日在酒樓遇上柳青文的事說了一遍。
周月慧麵色一言難儘。
“三千兩竟然也願意?”
柳青文不能再有孩子,蘭嬈腹中這個孩子就顯得尤為緊要,彆說三千兩,就是萬兩,侯府也會咬牙湊。
姐妹倆還沒說幾句,就有丫鬟前來稟告:“護國侯夫人到了。”
“請進來。”周月慧拉著她去了外院,一副待客模樣,還吩咐人備了瓜果點心。
侯夫人知道得出三千兩,心裡肉痛,想著就算這銀子要給,也絕不讓姐妹倆好過。進門後發現丫鬟上茶及時,桌上點心齊備,一副招待貴客模樣,似笑非笑:“李夫人果然不愧是周家女,待客就是周到。”
周月慧就等著她提這茬,眉眼溫柔如水:“侯夫人是給我妹妹送銀子的貴客,怎敢怠慢?”
侯夫人噎住。隻覺得這姐妹倆嘴皮子利索,這又是人家的地方,她說再多都是自取其辱。恨恨掏出銀票往桌上一拍,收回手時指甲一帶,銀票被帶落在地,她一臉驚詫:“哎呦,我無心的。”不甚誠心地道過歉,又問:“賣身契呢?”
秦秋婉看到地上的銀票,眉梢微揚:“地上的銀子我可不要。姐姐,還是讓人去告知柯懷柯公子……”
侯夫人:“……”
她氣得腦中一片空白,如果蘭嬈真落入彆人手中,那些男人肯定不會容蘭嬈留下孩子。
今日她必須把人帶走,吩咐道:“來喜,把銀票撿起來。”
這一回,侯夫人穩穩當當把銀票放到了桌上。
秦秋婉伸手接過,確定是三千兩,才從袖中掏出賣身契遞上。這邊侯夫人還沒接住,賣身契已經飄飄揚揚落下,剛好就落在方才銀票的位置。她也笑道:“對不住,我無心的。你為何不接住呢?”
侯夫人瞪她:“撿起來!”
秦秋婉不動。
侯夫人咬牙切齒:“你彆欺人太甚。”
“那是你孫子,你不撿嗎?”秦秋婉笑意盈盈:“侯夫人若是不樂意買,多的是人願意。”
又是這一句,偏偏侯夫人不得不受此威脅。她自己是不會撿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婆子。
婆子彎腰撿起賣身契,侯夫人起身,冷笑道:“我記住了。”
聞言,周月慧站起身:“這話且輪不到侯夫人說。侯府欺瞞周家,想要欺辱我周家女兒的事,我和周家都記住了。”
侯夫人麵色難看無比。
事到如今,兩家已經結了死仇,從今日也看得出,周家姐妹一點委屈不肯受,明顯沒有和好的可能。
看來,還是得做長久打算。
出了尚書府,侯夫人上了馬車,走了老遠,吩咐道:“去公主府。”
公主不喜歡侯府的人常來,侯夫人一開始跑過幾回,被尊貴兒媳怠慢過兩回後,便不常過來了。
當然了,身為公主的婆婆,她上門還是隨時可以進的。
她心裡有事,急著找公主,問過了下人公主的去處後,也沒理會下人的欲言又止,直接奔去了園子裡。
陽光正好,公主府園子景致迷人,饒是侯夫人心浮氣躁,走在其中,也漸漸地安寧下來。
進了園子不久,就聽到女子清悅的笑聲:“好癢……”
侯夫人:“……”
她心裡想著自己這時候湊上去大概會打擾兒子兒媳的好事,可踏出去的腳已然收不回,隻能帶上恰當的笑意。
然後,她就看到了園子裡花草掩映間著淺黃色紗裙眉眼俱是笑意的公主和一個著月白衣衫的男子。
男俊女俏,格外養眼。
當然了,如果那相擁在一起的璧人中的男子是她二兒子的話,就沒問題了。
看到這般情形,侯夫人險些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