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你一定要汙蔑我嗎?你可彆忘了,你還有爹娘和哥哥!”
此話一出,蘭嬈慘笑一聲:“世子夫人,你不就想威脅她改口嗎?她不用改口,我知道不是你害我的,成了吧?”
她滿臉是淚,眼神淒然:“我孩子已經沒了,身子已然毀損,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是誰害的,就算查出來,也彌補不了。既然如此,真凶是誰於我來說都一樣。反正我都報不了仇。”
說到最後,哽咽不能言。
柳青文滿臉歉疚:“蘭嬈,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帶你回來。”
“又不是你帶我回來的。”蘭嬈眼中的淚水滾滾而落:“我誰都不怪,隻願我自己命苦。”
柳青文心疼不已,就連聞訊趕來的侯爺也動了幾分惻隱之心:“著人好好伺候。讓大夫仔細調理,一應花銷,去賬房支取。”
侯夫人身為女人,能體會蘭嬈的苦楚,心裡也替她難受。但是惹得侯爺主動開口憐惜,她就有點不是滋味,尤其蘭嬈在京城中追捧者眾,這是……連侯爺也要被她勾走?
“回去吧,好好休養。隻要侯府在一日,就不會虧待了你。”
眼看蘭嬈要走,高氏不答應。
“母親,事情還未查出真相!”她抬起手:“我可對天發誓,我沒有對府中任何子嗣下手。此事絕不是我所為!”
她板起臉,眼神一一掃過屋中眾人:“是我做的事,我認!不是我做的,我就是死,也絕不會承認。”
蘭嬈哭得厲害:“世子夫人,您彆說了……此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跟誰都沒關係。”她說著,眼淚汪汪的看向扶著她的柳青文:“青文,我想回去歇會兒,成嗎?”
這番話乍一聽是不想追究凶手,可仔細一想,分明就是把此事摁到了高氏頭上。
高氏出身好,無論嫁人前後還從未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冷笑道:“想往我身上潑臟水,門都沒有。今日此事不查出真相,誰也彆想走!”
她看向柳青文:“三弟,難道你不想知道真凶是誰?”
柳青文一臉為難:“可蘭嬈她身子弱,吹不得風。”
侯爺也道:“此事不必再問。”
侯夫人沒吭聲,事到如今,丫鬟不肯改口,凶手八成就是兒媳。
高氏見狀,愈發惱怒:“來人,將我的白狐披風拿來給蘭姑娘披上!”
又吩咐:“把甘草一家人都給我帶來。膽敢汙蔑主子,打死都活該。”
侯府眾人不得出門,不到一刻鐘,人就被帶了過來。很快,院子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板子聲和慘叫聲。
甘草奄奄一息,看著慘叫的家人,口中在求饒,眼中卻閃過一抹快意。
甘母挨了兩下,急忙道:“我有話說。”
高氏不理,示意繼續打。
甘母忙不迭大叫:“我看到甘草和一個丫頭暗中來往……啊……那個丫鬟是蘭嬈姑娘身邊……啊……”
蘭嬈麵色淒然:“對啊,不見麵,怎麼給我下藥?”
高氏卻聽出了甘母的潛意思,吩咐道:“把蘭姑娘的丫鬟押來!”
那個丫鬟涉嫌謀害主子,蘭嬈傷心太過,念及多年主仆情分,本來是想把人打發走,又因為侯府被官兵圍住出不去,隻暫時關到了偏院。
丫鬟被押過來,高氏沒有多問,直接讓人打她板子。
丫鬟立刻求饒,挨了幾下之後。竟然去求蘭嬈:“姑娘救我!”
蘭嬈麵色蒼白,想要開口時,高氏率先道:“背主的東西死不足惜。蘭姑娘莫要心慈手軟。”
蘭嬈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丫鬟見她如此,悲憤交加:“姑娘,您竟然如此對我!”她大吼道:“奴婢有話要說,那個藥…是她自己要喝的!”
一言出,眾人滿是驚訝。
高氏眼睛一亮,抬手示意眾人停下:“她為何要喝藥?”
丫鬟痛得直吸氣:“她想離開侯府。大夫又說……她身子用過虎狼之藥……胎位不正,會難產……那天她和公子出門之前,已經帶上了落胎藥,就是想借此動胎氣順理成章落胎……”
高氏差點就被汙蔑,眼見查出真相,心下鬆一口氣的同時,就生出了被算計的憤怒:“蘭嬈,你哪裡來的膽子算計於我?”
柳青文滿臉不可置信,看著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子,喃喃問:“蘭嬈,她說的是真的嗎?”
蘭嬈雙眼緊閉。
丫鬟見狀,冷笑道:“她最會裝暈,此時九成九是裝的!”
侯夫人麵色鐵青。
之前胡心慧的孩子生出來,隻是個丫頭,加上她本身其貌不揚,那孩子長大之後應該也好看不到哪去。所以,侯夫人全部的期待都放到了蘭嬈身上。
沒想到她竟然怕難產私自落胎,還想以此構陷高氏,惹得她們婆媳離心……一個出身下九流的賤籍,誰給她的膽子?
侯夫人怒不可遏:“來人,取長針來!”
丫鬟被主子放棄,滿心怨憤,本來就背叛了,也不在乎說得更多,大聲道:“夫人,不必這麼麻煩。”她看向蘭嬈:“你們是不是以為她腹中孩子是三公子的?”
蘭嬈:“……”
她恨得咬牙,睫毛顫了顫,悠悠轉醒,對上柳青文複雜的眼神:“發生了何事?”
眾人:“……”
一說孩子身世就醒,說她心裡沒鬼,也得有人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