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似笑非笑:“實不相瞞,我確實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話中頗有深意,高長瑜對上她興致勃勃的眼,心裡有了預感。
想到那樣的可能,他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真的可能嗎?
如果是彆的女人,他隻是想一想就覺得惡心。如果是她……他隻怕自己配不上她。
高長瑜低下頭,遮住眼中的羞澀:“隻要您說,我一定做到。”
若是不答應,她跑去找彆人了怎麼辦?
“我實在喜歡聽你的聲音,去我府中說書。”秦秋婉想了想:“每月給你三兩銀子的工錢。呃,你要是急用,可以提前支取。”
高長瑜心下有些感動,知道她這是看出來了自己急需用銀,再次一禮:“我怕還不上姑娘的恩情。”
“你若想還,日後多的是機會。”秦秋婉笑意盈盈:“你答應嗎?”
高長瑜本來是個果斷的人,此時心裡卻有點糾結,既想答應下來,又怕她眼中的自己太過卑劣。說到底,還是怕她厭惡自己。
良久,他咬牙道:“好!”
天大的好處送到麵前,傻子才不要,至於以後……一輩子那麼長,他總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既然答應了,酒樓這活兒便不能做了,高長瑜跑去辭工,邊上他表弟滿眼興奮,離開掌櫃後,飛快拉了他到一旁:“你還真搭上了那姑娘了?”
高長瑜點頭:“對,從今往後,我隻為她一人說書。”
夥計滿眼羨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長得好就是占便宜。我們倆明明是帶著血緣的表兄弟,為何相差那麼多?要是我長得好,還有你什麼事兒?”
高長瑜:“……”這表弟沒法要了。
“我先走了,她還等著我呢。”
夥計:“……”這是故意氣他吧?
還是有證據的那種!
高長瑜還真就跟著秦秋婉一起去了錢家……說書。
錢嬋兒帶一個年輕男子回去,本來也不會惹人議論,可她頭一日才給這個男人打賞了二十兩。第二天就把人帶回去,怎麼看都像是找的男寵!
這做法,和那些貪花好色的男子在街上看到一個美貌女子就把人帶回家有何不同?
因為高長瑜被錢家女帶走,關於他身上所有的事都被人翻了出來。家中母親和長兄病重,急需銀子治病。無奈之下才跑到酒樓說書……更像是無奈之下墮落去做男寵了。
無論外人怎麼看,秦秋婉自己是尊重他的,立刻就讓人請了城裡最好的大夫去給他娘和哥哥診脈開方。
他娘的病有點麻煩,簡單來說就是富貴病。不能勞累,得喝好藥,安心修養的話還能活好幾年。至於他哥哥,最近剛挨了一頓打,傷得挺重,也挺凶險,不過,有好大夫和好藥也能救得回來。
秦秋婉不缺銀子,吩咐大夫好好治。
落在外人眼中,就是她格外寵這個男人。
身為女子,如此高調地“寵”一個男人,雖然不太好,可她如今還未婚嫁,身邊也隻有這一個男人,也沒閒話好說。
好多人都說,高長瑜這是走了狗屎運,典型的一人得道,全家享福。
從那天起,高長瑜就在錢家住下,大半的時間陪著秦秋婉,偶爾會去和錢父說說話。
錢父看到女兒如此看重一個男人,私底下找人查過,知道高長瑜從小讀書,天分不錯,他讀書的銀錢少部分是他自己抄書而來,大部分都是他哥哥給人做賬房的工錢,家裡還有他娘幫人乾活貼補。一家子都是憑著雙手掙錢的勤快人,待人也誠心,周圍的鄰居對他們家的評價都不錯。知道了這些,錢父也沒那麼抵觸於他了。
*
關於錢嬋兒另找了一個出身低微的男人,外人就當稀奇事議論幾句。可落在楊家人眼中,就特彆難以接受。
田氏私底下沒少罵錢嬋兒不要臉,楊興嗣則滿心憋屈。
他也是個任性的人,就在秦秋婉把人帶回去的當日傍晚,他立刻上門求見。
他想進門,自然是進不去的。於是,他就在錢家外頭的街上等著。
等了大半天,楊興嗣看到錢家大門打開,一架馬車玫紅色從裡麵出來。
這是屬於錢嬋兒獨有的馬車,是錢父特意找人給女兒定做的,裡麵褥子特彆柔軟,比起彆的馬車要舒適得多。
眼見馬車不停,楊興嗣一咬牙撲到了路中間。
馬兒急停,車夫嚇出了一身冷汗:“楊少東家,您怎麼突然就闖出來了?”
楊興嗣目的達到,他自己也怕,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嬋兒,我有話跟你說。”
簾子掀開,就出來一張俊秀如玉的年輕男子麵容,正是高長瑜。
楊興嗣麵色變了幾變,脫口問道:“怎麼是你?”
高長瑜一臉緊張:“公子,你千萬彆撞我的馬車,我身無分文,兜比臉乾淨,沒有銀子讓你訛!”
楊興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