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亦眼神中一抹淩厲劃過,側頭看向譚書玉,柔聲道:“書玉,你彆聽她胡說。”
譚書玉張了張口,眼中滿是疑惑。
秦秋婉笑意盈盈:“陳公子,你都不知道我們說了什麼,怎地就認定我是胡說?”
陳亦麵色淡然:“錢姑娘之前將楊家和丁家的婚事攪散的事人儘皆知。我對書玉一片真心,很怕失去她,還請錢姑娘嘴下留情。”
“我隻是實話實說。”秦秋婉似笑非笑:“陳公子心裡沒鬼,怕什麼?”
陳亦:“……”
他深情地看向譚書玉:“我對書玉愛之重之,是真怕她離我而去,容不得絲毫閃失。”
譚書玉被他的目光看得臉紅心跳,害羞地低下頭去。
秦秋婉將二人相處的情形看在眼中,忽然道:“陳公子,郝婉君的孩子病了,又身無分文,你知道嗎?”
陳亦搖頭:“不知。”他強調道:“我與她隻是遠房表兄妹,論起來,我的表姐妹足有好幾十人,年紀大的做了祖母,小的還在繈褓之中,和她也不熟。”
語氣冷淡,撇清之意溢於言表。
還有層意思,就是他不會出手相助。
譚書玉看著他的眼神裡滿是信賴。陳亦和她低語幾句,側頭淩厲道:“錢姑娘,壞人姻緣該被天打雷劈,你好自為之。”
秦秋婉眨了眨眼,看向譚書玉:“你信他的鬼話?”
譚書玉含笑回望:“他是我未婚夫,他的話我自然信。難道我不信他而跑來信你麼?你當我是丁荷花那個蠢貨麼?”
這話頗不客氣。
秦秋婉倒也沒生氣,之前郝婉君的事情鬨出,兩家婚事照舊,她就猜到譚家信了陳家的解釋。
恰在此時,底下傳了一陣喧嘩之聲,有女子尖利聲傳來,還有夥計殷殷勸說的聲音:“姑娘,樓上是茶會,沒有帖子不能進。”
“陳亦,你敢做不敢認,還是男人?”女子大叫道:“孩子要死了,你還有心思與人喝茶……”吼到後來,已經崩潰大哭起來。
外頭那尖利的女子聲音,正是郝婉君。
秦秋婉揚眉,含笑看著麵前二人的反應。
陳亦麵色難看了一瞬,柔聲安撫道:“書玉,那瘋子又來了,我讓人打發了她。”
他起身就走,秦秋婉撐著下巴,搖了搖頭。
譚書玉察覺到她的眼神,那眼神怪異,好像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似的。
她張口想要解釋,秦秋婉已經率先道:“譚姑娘,你有沒有想過,郝婉君為何不找彆人,獨獨找他?”
譚書玉想也不想地答:“自然是因為他心腸軟,郝婉君這是柿子撿軟的捏。”
秦秋婉麵色一言難儘:“你還真是……”天真呐!
譚書玉麵露不悅:“錢姑娘,你的話我沒法相信,除非你把那個丫鬟帶到我麵前來,再請來郝婉君和她當麵對質。”
聽到這話,秦秋婉詫異了下,忍不住失笑道:“我是好意,不忍你無知無覺嫁給一個毫無擔當的男人,才特意來提醒你,你信不信都與我無關。至於玉紅,當初我接她回來,讓她到楊家指證郝婉君時,我承諾事成之後放她自由,且一輩子都不再打擾她。你的提議我做不到。你非要嫁,我也不攔著。”
她如此淡然,譚書玉心裡卻開始不安。
聽著外麵吵鬨聲小了下去,譚書玉偷瞄麵前女子神情:“郝婉君好像離開了,你不著急?”
言下之意,好像郝婉君跑來找陳亦麻煩是得了秦秋婉授意一般。
“不著急。”秦秋婉看了一眼窗外,那裡郝婉君正被夥計拖下樓,掙紮之間弄得頗為狼狽,她歎息道:“我隻是可憐那個孩子。”
譚書玉看著她平靜的麵色,麵前女子性子嫻靜,從自己進來到現在,她一直在淺笑,好像萬事萬物都不過心。此時聽到她可憐那孩子的語氣真情實感,譚書玉心裡真的有點慌了。
萬一麵前女子不是看陳亦不順眼故意破壞,而是陳家真的不妥呢?
想到此,譚書玉坐不住了,站起身出門,剛好碰上打發了郝婉君回來的陳亦。
“陳公子,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一步。”
陳亦追了出去,都沒能把人追回來。
回到茶會想找人算賬,發現高長瑜夫妻倆早已離開。
*
茶會上發生的事楊家不知。
他們也顧不上外頭,自家還一地雞毛呢。
田氏看著麵前這個和自己同床共枕幾十年的的男人,氣得腦子發懵:“所以,那女子已經有孕了嗎?”
楊老爺正打算出門:“是。”他整理衣襟,抬步出門,吩咐道:“你整理一個院子出來,不需要多大,雅致一些,對孩子也好。”
田氏一把拽住他:“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