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是有點差。
林元鐸麵色鐵青地看著麵前褚修羿,下巴處疼痛無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是真想還手。不過,身上的疼痛也提醒著他,若是真的動了手,不過是更加丟臉而已。
還手還打不贏,可不就是丟臉麼?
這些富家子弟從小就能請武師傅練武強身,而他那時候正到處找東西填飽肚子。
一時間,林元鐸心裡又恨又妒。
秦秋婉聽到外麵的動靜,趕到了門口,怒斥道:“林元鐸,褚公子是我的客人,你為難他,便是為難我!阻撓鋪子生意,可是會被入罪的!”
林元鐸對上她冷淡的眉眼,忽而轉身就溜。
當街挨了一拳不敢還手,林元鐸隻覺得無比丟人。一瞬間也不想回家,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龔家鋪子裡。
龔家做的是脂粉生意,自家沒有方子,所有的脂粉都從林家鋪子裡拿來。鋪子裡無論是東家還是夥計都認識他。
看到他來,夥計立刻客客氣氣上前:“林東家,快請進!”
林元鐸回過神,負手進門。
夥計一臉為難:“我家姑奶奶今兒去城外,姑爺沒空,由東家送去的。隻餘夫人在家。您快坐著,我這就去請。”
林元鐸頷首,坐在了鋪子裡。
方秋意來得很快,似乎剛哭過,眼睛紅腫,哪怕伸手擋著臉,他也看得清清楚楚。當即歎息一聲:“瑩瑩如何了?”
方秋意眼淚奪眶而出:“她……她尋死,還好,我一直注意著,否則我們母女已經天人永隔……”
林元鐸滿臉擔憂:“怎會如此?”他起身看了看後院:“玉蓉那邊還氣著,不過,我早晚能說服她!大不了我讓右琅跟著我,一定讓右琅負責!你好好勸勸她,人活著才有無限希望,千萬不能放棄。若是你我當初沒有耐心和毅力,也走不到如今!”
“道理我都懂。”方秋意又開始擦淚:“林夫人實在太……如今瑩瑩毫無生意,哪怕被我救下,可能也還會……今兒她爹去城外,本來我應該同行,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都不敢去,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
林元鐸眉心越皺越緊,起身道:“她從小就對我親近,我去勸勸她。”
方秋意歎息一聲:“但願她能聽得進去。”
兩人愁眉苦臉往裡走,到了廂房外,方秋意抬手敲門。
好半晌,裡麵都毫無聲響。
方秋意想到什麼,麵色大變,狠狠踹門。
可她力氣小,隻是門板動了動。
林元鐸心裡也開始擔憂,一把將人拉開:“我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狠狠一腳將門踹開,用得力氣太大,門板都飛了出去。
兩人沒看門板,眼神都落到屋中懸空的纖細身影上。
方秋意大叫一聲,踉蹌著撲了上去。
林元鐸踩上凳子,將人抱了下來放在床上。
床上的龔瑩瑩嗆咳不已,咳得滿臉通紅,眼淚汪汪問:“你們為何要救我?我這樣丟人的女子,不應該苟活於世。”
林元鐸又擔憂又急切:“彆這麼說。”
方秋意撲到女兒身上,又捶又打,哭喊道:“瑩瑩,你個傻丫頭,你尋死的時候可有想過我,你是要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又是罵又是哭。
床上的龔瑩瑩不停地咳嗽。
林元鐸滿心後怕,方才他把人抱下來時,龔瑩瑩已經滿臉漲紅,若是晚上幾息,隻怕真救不回了。
這樣一個溫柔的女子就要香消玉殞。後怕裡,他又生出了滿心憤怒來,若不是樓玉蓉,又怎會如此?
那個女人,以前是嘴硬心軟,現在是嘴硬心也硬,一條人命在此,她愣是鐵石心腸,就如茅坑裡的臭石頭,當真是勸都勸不回!
“瑩瑩,你彆尋死。你娘就指著你,你若是出事,她又該怎麼辦?”
龔瑩瑩滿臉是淚:“林叔叔,我實在是……”
林元鐸一字一句,認真道:“你放心,我一定勸右琅上門提親!”
語罷,轉身就走。
這一回,他不再毫無目的,而是直奔林家。
到了大門口,林元鐸讓人進去通稟,忽而覺得有些怪異,他抬起頭,待看清楚門口的牌匾,氣得麵色鐵青。
大門上的牌匾上,赫然是“樓府”二字。
門房不想進去通稟,因為主子早就吩咐,凡是林家人上門,一律趕走。
可林元鐸積威多年,門房不敢直說,應了一聲後跑了一趟,到了內院門口,又掉頭回到大門處,一臉為難:“林老爺,主子不見您。”
林元鐸麵色難看無比:“我要見右琅。”
門房愈發為難:“主子吩咐過,公子還在病中,不宜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