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間鋪子突然都沒了管事,秦秋婉確實忙亂了兩日。
不過,她生意做到最好的時候,名下有一百多間鋪子,應付起來還算得心應手。五六日後,鋪子基本就不上了正軌,恢複了以前的生意。她暗中還改了不少規矩,偷懶的人更少,鋪子裡的客人愈發舒心。並且,她還添了一些方子,等那些東西做出來,生意會更好。
林元鐸當時摁下休書,一來是不相信樓玉蓉真會棄他而去。二來,他篤定樓父也會幫著撮合。三來,那些鋪子他管了多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是初初接手會有多忙亂。一個弄不好,所有的鋪子都得關張。
他們夫妻日子優渥,正是因為鋪子裡的盈利。若是鋪子關張,家裡的開支都供不上。
為了兒女,樓玉蓉一定會妥協請他回來。
他想得好,可一切都不如預料那般發展。
*
秦秋婉這一日在玲瓏軒算賬時,有管事來稟告:“外頭有一位是自稱姓褚的公子上門,說有生意要談。”
玲瓏軒賣的是脂粉,平時也會和各花樓做生意,有人上門來談,興許是花樓管事。
“快請進來。”秦秋婉收好賬本,挺直了脊背,臉上帶上恰當的笑容。
走進門來的人二十多歲,應該不到而立,一身墨色衣衫,不像是生意人,反而像是劍客。秦秋婉有些意外,更讓她意外的是,麵前的人氣質和眼神分明就是她那冤家,她愣了一下,笑容真切起來,伸手一引:“公子請坐。”
來人一禮,坐下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罐:“這是你們鋪子裡的養膚膏,若是買得多,價錢能便宜多少?”
養膚膏是秦秋婉給的方子,昨天才擺上櫃台,賣五錢銀子一盒,這兩天都賣得不錯。
秦秋婉含笑,親手倒上一杯茶,推到他麵前:“公子貴姓?”
“姓褚。”來人看著她眉眼,眼中漸漸地浮出一抹疑惑:“我們以前見過?”
秦秋婉揚眉,淺笑道:“興許上輩子見過呢。”
這話怎麼都不該是男女初見該說的話,褚修羿心裡卻奇異地不覺得反感。做生意嘛,就得慢慢談,他說出了早就想好的價錢:“一錢一盒。”
秦秋婉一口應下:“好。”白送都成。
聞言,褚修羿滿臉詫異:“一錢?”
“對啊。”秦秋婉笑意盈盈:“公子要多少?”
褚修羿打開那隻白瓷瓶,仔細聞了聞,遲疑著問:“你不虧本嗎?”
秦秋婉笑容溫柔:“我認為不虧就行。”
認為不虧?
那還是虧的嘛。
褚修羿很是不解:“我們倆認識?”
不知怎的,他從麵前這女子眼中竟然看到了一絲對自己的寵溺。
褚修羿長得好,不是沒有膽大的女子對他表明心跡。若是糾纏得狠了,他會覺得厭煩。
可是麵前女子如此……他好像並不討厭。
恰在此時,敲門聲又起,秦秋婉垂眸喝茶:“進。”
等到門口的管事進來,她再抬起頭時,臉上溫柔的笑容不在,仿佛換了一個人般,漠然問:“何事?”
褚修羿看在眼中,恍惚間有種錯覺,麵前女子的溫柔似乎隻對著自己一人。
管事欲言又止:“林老爺來了。”
秦秋婉揮揮手:“不見!”
林元鐸今兒打定主意,一定要見著人,眼看管事要去稟告,他立刻就跟了上去。
兩人已經分開好幾日,樓玉蓉不見軟化的跡象,連樓父都勸不回,關鍵是鋪子裡生意一如既往,他哪還坐得住?
“玉蓉,我有話要跟你說。”
玲瓏軒外頭是鋪子,裡麵是賬房。真的吵鬨起來,很影響鋪子裡的生意,秦秋婉皺眉:“有話快說。”
管事本來要攔著,聽到她這話,立刻知機地退開了去。臨走之前,還對著褚修羿招了招手。
褚修羿在來之前,也打聽過玲瓏軒東家的事,知己知彼才能更好談生意嘛。所以,也大概猜到了麵前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看得出來,麵前女子對林元鐸很是厭煩。而林元鐸又非要糾纏……這男女之間吵鬨,向來都是女子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