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巷子裡住的人少,但也是附近的一條捷徑。應該是有人抄小路從這裡走。
秦秋婉手中的磚已經握緊,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到底還是將磚扔了出去。
想要收拾陳時鴻的機會多的是,沒必要搭上自己。
她轉身就走,果然在轉角處碰到了結伴而來的兩人。
兩人看到黑乎乎的巷子裡鑽出了一位姑娘,都有些詫異。不待他們問,姑娘已經飄然遠去。
回到酒樓中,已經是深夜。約秦秋婉出門的姑娘早已經睡下。
她沒有質問,回來後也躺下了。翌日早上,她找管事告了假,自己拿著身契去了衙門的籍司。
兩刻鐘後,她再出來時,康娘已經恢複了自由身。秦秋婉也覺得渾身輕鬆許多,回到酒樓後,又開始忙碌。
做夥計不是長久之計,她心裡開始琢磨著以後的生計。
午後,她上樓送菜時,又遇上了熟人。
真計較起來,她並不認識。
屋中的那位富態公子,正是當初陳時鴻給她看的那幅畫像上的人。
秦秋婉認出了來人,麵色不變,將菜送上後,乖覺地往後退。
那公子卻招了招手:“這位姑娘,勞煩你先彆給我上菜,我的客人還沒到。”
秦秋婉應了一聲。
又往後退一步,麵前卻公子卻站起身來:“曲姑娘,快請進。”
說著,向前迎了兩步,還伸手一引。
門口的曲晴梅麵色冷淡:“張公子有話直說,我還有彆的事。”
張宇傑臉上笑容險些掛不住:“我點了你最愛吃的香酥鴨。”又催促門口的秦秋婉:“勞煩你快些給我上。”
秦秋婉再次應聲。
這一會,惹得曲晴梅看了過來。
當她看清楚麵前送菜的女子時,臉色微微一變,她反應也快:“快些去拿菜,我餓了。”
明顯是想把秦秋婉支使離開。
此時正值飯點,酒樓上下都忙得很。秦秋婉飛快退下樓,從廚房中端著香酥鴨出來時,卻被人攔住。
攔住她的丫鬟,和她有過兩麵之緣,正是曲晴梅身邊的貼身大丫頭。
“這位姐姐。”丫鬟滿臉笑容靠上前來,手中遞出一個荷包:“看姐姐辛苦,我家姑娘特意讓我來道謝。”她壓低聲音:“我和姐姐挺有緣,好心提醒你一句,聽說這酒樓中的夥計,要做到少看少言,才能過得長久。”
秦秋婉揚眉:“你的意思是……”
“陳公子也幫過你,你可彆忘恩負義。”丫鬟含含糊糊道:“總之,你少說話就對了。”
勞得曲晴梅親自吩咐丫鬟過來讓她閉嘴,看來裡麵的張公子出身該挺不錯。
那丫鬟說著,將荷包放入秦秋婉的袖袋中,飛快轉身上了樓。
屋中,張宇傑正低聲說話。
曲晴梅麵色冷淡得很,見自己丫鬟進來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她一顆心頓時放下,道:“張公子,梅林我去過,景致確實好。可再美好的東西看過了也就那樣,最近我祖母身子不適,我想留在府中儘孝膝前。”
被佳人拒絕同遊,張宇傑有些失落,不過,也不想勉強佳人免得惹她厭煩:“那就過幾日,我們去看桃花。”
“再說吧!”曲晴梅隨口敷衍道,看到香酥鴨進來,她眼睛一亮:“香酥鴨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
食不言嘛。
吃起東西來,也不用應付麵前的男人了。
以前曲晴梅對這門親事可有可無,隻想著和未婚夫成親後相敬如賓相安無事。可是,後來她認識了陳時鴻,隻覺得那樣出身貧寒憑毅力考中舉人,才氣斐然又氣質高華的男兒才是良配,嫁給那樣的人,才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隨著她和陳時鴻越來越熟悉,對著未婚夫她就越來越不耐煩了。
等到秦秋婉把菜色送完,再送上茶水時,曲晴梅已經起身告辭。甚至比送茶水的她還先一步離開。
看到張宇傑臉上的失落和不舍,秦秋婉眼神一轉:“曲姑娘,您等等。”
曲晴梅回身,有些不耐:“何事?”
秦秋婉掏出一個荷包送上:“方才我端著盤子,拒絕不了您丫鬟的禮物。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不能收。”
丫鬟麵色微變,惱道:“我都送給你了,你還送回做甚?你是不是嫌銀子燒手?”
秦秋婉一本正經:“您放心,不該說的話,我絕不多言。至於荷包……我不能收。”
邊上張宇傑眉心漸漸皺起:“什麼荷包?”他看向曲晴梅:“曲姑娘,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本意是想問清楚緣由之後,跟掌櫃告狀,讓掌櫃收拾這丫頭一頓。
可曲晴梅最怕他追問,當下道:“吉祥看著丫鬟送飯菜還算儘心,想要賞她點銀子。沒想到她這般不識趣,那我收回就是。”
說著,看了一眼丫鬟。
丫鬟心裡惱怒,上前接過荷包,還順便瞪了秦秋婉一眼。
秦秋婉恍若未見,一本正經地解釋:“姑娘擔憂的是不會發生,我從不亂說彆人的閒話,掌櫃也不讓我們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