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晴梅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伸手指著自己鼻尖:“我冒充的?”
門房頷首:“夫人親口說的,這是二品大員的府邸,你二人若是不想進大牢,趕緊速速離去。”
曲晴梅恍然想起昨天母親說再不認她的話來,立刻就急了:“不可能。我娘怎麼可能不認我?”
說著就要往裡闖。
門房一揮手,邊上的護衛拿著棍棒上前攔人。
曲晴梅:“……”
她邊上的丫鬟很不能理解:“那我呢?我從小就跟著姑娘,難道你也不認識我嗎?主仆兩人都相似,哪兒有這麼巧的事?”
門房麵色一言難儘:“我們都是聽命行事,二位就彆為難小的了。”
總之,門是進不去的。
曲晴梅站在大門外,麵色明明滅滅,眼中神情變幻,漸漸變得慌亂起來。
她不得不慌。
主仆倆人身無分文,陳時鴻還欠著一大堆債。她們到現在早膳還沒吃,此時又餓又累。若是進不去,她們吃什麼?
最關鍵的是,這不是餓一兩頓。而是從今往後都得餓肚子。曲晴梅衝著大門喊道:“娘!”
門房隻攔人,不敢上手捂嘴。
曲晴梅一直站在那裡喊,任憑她喊得聲嘶力竭,始終不見母親的身影,連管事的也不見露麵。
她無力地滑坐在地,已然明白母親這是動了真怒。也知道了雙親對待她二人婚事的態度。
曲晴梅很是不能理解。
家世權力地位真那麼重要嗎?
她隻是想讓陳時鴻陪著自己而已,他們為何不答應?
在曲晴梅看來,母親不讓她進門,也是想逼她妥協。
她才不願嫁什麼表哥!
母親最疼她,生氣也隻是一時。等到她和陳時鴻成了親,母親肯定會原諒她的。
想到此,曲晴梅衝著大門磕了幾個頭:“女兒不孝,不能儘孝膝前,母親……珍重!”
她哭著轉身就走。
丫鬟看了看大門,已經不太願意跟著主子胡鬨。
她從小雖然跟著府中的嫡女長大,日子一直過得不錯。可她和主子從根本上還是不同的。主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不為銀錢擔憂。她每月隻有那點工錢,得買胭脂水粉,還要上下打點。
簡單來說,丫鬟知道無銀寸步難行的道理。
要是還跟著主子,今日吃什麼?
昨天的飯菜賒欠的賬還沒結。難道今兒又去賒嗎?
曲晴梅走了幾步,看到丫鬟沒跟上來,道:“秋雲,你快點。”
丫鬟咬了咬牙,瞬間下定了決心。這時候回府固然不會為銀錢擔憂,可她做慣了大丫頭,乍然回去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合適她的活計。現在跑去做二等三等丫頭……根本不劃算。
還不如和主子患難與共,等到以後她成了心腹中的心腹,還怕沒有以後?
秋雲飛快下了台階,追上了曲晴梅:“姑娘,夫人怎麼這樣狠?”
曲晴梅眼圈一紅:“這是她不要我,以後我都不回來了。”
秋雲:“……”
“姑娘,您彆這麼想。夫人歸根結底還是為了您好。”
這話曲晴梅還是讚同的。
她確實心悅陳時鴻,但也知道他如今處境不好,不是良配。
可她圖的是他的心意……偏偏雙親理解不了。
以後再說吧!
主仆兩人看著蜿蜒到街尾的大街,腳好像更痛了。但也無法,沒有銀子隻能走!
再走回去,已經午時過後,主仆倆人大半天水米未進,又走了半日的路,早已疲累不堪。
曲晴梅剛剛落胎,此時累得氣喘如牛,滿頭滿身的汗,麵色也疲憊不已,到了院子外,顧不得大家閨秀的規矩,乾脆坐到了台階上。
再走兩步,她怕自己會暈。
丫鬟身子稍微好點,但也疲累不堪。開了門後,起身扶著主子進門。
“姑娘,我去廚房看看。”
曲晴梅擺擺手:“就去昨天的食肆再拿些飯菜來。他們炒的飯菜是難吃,咱們先將就一頓。晚上再說吧!”
她口中的難吃,指的是那些飯菜味道重。
這也能理解,住在這條街上的人都不寬裕。跑出去吃飯,自然希望鹽越重越好,如此,一盤菜就夠一頓飯了。
陳時鴻今日在庫房中打掃,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很想知道主仆倆回去後到底有沒有說服曲家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