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說著這些話, 餘光卻緊緊盯著小兒媳的神情,繼續道:“不知道便罷,知道了我絕不會任由他的血脈流落在外。”
說著, 回頭看向大兒媳胡氏:“你是孩子伯母。觀兒不在,以後你們夫妻要多照顧他們母子。”
胡氏看得出來,弟妹的神情很是不對。當即應也不是, 不應也不是,簡直左右為難。
秦秋婉沒理會婆媳娘的話, 看著地上的女子:“你說這兩個孩子是他的, 你怎麼證明你真的和他親密過?”
趙荷月蒼白的臉上飄過一抹紅霞,羞澀地低下頭:“觀郎的後腰處有一顆紅痣。”
那就沒錯了。
當下的男女除非上過床真正親密無間過,否則不可能看得到對方的腰。
江母麵色一喜。
“你們這些年住在哪?”
趙荷月欲言又止:“夫人,那是我們的落腳地。我無意為難您, 您也彆為難我。既然不想留下我們,那就當我們今日沒有來過。”
說著話, 已經去拉兩個孩子。
“走吧。”
江母看出來小兒媳不願意照顧母子三人, 可這是小兒子留下來的獨苗苗, 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她們走。當即道:“不許走。”
她看向秦秋婉,氣道:“觀兒是為了接你爹才出事的。人已經沒了,你怎麼還這麼善妒?你不肯留,我留, 我照顧他們總行了吧?”話落, 吩咐邊上江家的管事:“回去收拾院子,安頓好她們母子三人。”
江家的管事應聲, 眼神卻偷瞄胡氏。
胡氏在小叔子入贅之後, 早已把家裡為數不多的家財當做囊中之物, 眼見有人要從她兜裡往外掏銀子, 她哪裡會肯?當即道:“二弟已經是丁家的人,當初入贅,他甚至還改姓了丁,他的兒女,當然也姓丁。合該丁家照顧。”
大兒媳也不聽話,江母惱了:“兄弟之間就該互相扶持,這些年來觀兒幫了家裡多少你該心裡有數。今日如果換成是你們出了事,觀兒還在,他一定會儘心儘力照顧你們母子。”
胡氏:“……”兜裡有銀子,誰都大方得起來。
她若是有丁家這麼多家業,也不會推脫。
胡氏孝順婆婆,是個乖巧的兒媳。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照顧子侄可不是一兩天,把人養大還得幫其娶妻生子,以後還要分家。
前麵那些胡氏咬咬牙都能承受,分家這事,她是一萬個不答應。
“這女人是外頭的,咱們誰都沒見過,突然就帶兩個孩子來……”
再說下去,應該就是質疑兩個孩子的身世了。
趙荷月滿臉是淚:“我沒想認親,你們也不用說那些難聽的話,我這就走,從今往後,你們就當世上沒有我們母子。”
話未說完,拉著兩個孩子就要走。
江母急了:“我沒不認呐,你先彆走……”
她年紀雖大,兒子死後心力交瘁又熬了幾晚上,卻還能利落地撲上去一把將人拽住,可見其有多疼愛這雙孩子。
胡氏眼神中一抹淩厲劃過:“娘,二弟都不在了,萬一是有人上門誆騙……”
“人家都要走了,根本沒想認你這門親。哪裡像是騙人的?”江母焦躁不已,一揮手放下狠話:“反正今日我是認定了這孫子孫女,誰攔著都不好使!”
胡氏張了張口,沒敢繼續和婆婆吵。實在是此時江母情緒激動,她怕再反駁,把人給氣病了。
但是,讓她就這麼捏著鼻子迎這母女三人進門,她也絕不答應。眼神一轉,看向一旁的秦秋婉:“弟妹,這孩子要是認下,二弟對你不忠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秦秋婉點頭:“你說得對。”
江母眼神淩厲地瞪著大兒媳。卻聽見小兒媳輕飄飄道:“依我的意思,我是絕不會認的。哪怕夫君真的和這女人有了首尾生下兩個孩子,隻要孩子沒認回來,我就能騙自己,他沒有背叛過我。”
江母瞪著她:“真正發生過的事,你再騙自己,也不可能沒發生過。”
“你的話有道理。”秦秋婉點頭:“所以,我不反對你認下這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