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客人到了,丁父帶著女兒和孫子一起到大門外迎接。
最前麵的馬車中下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而馬車旁的馬上,高居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麵容俊毅,眉目深邃,脊背挺得筆直。
秦秋婉正溫婉站在一旁陪笑,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抬頭就對上了他的眼神。
然後,她唇邊綻開一抹燦爛的笑,伸手一引:“客人遠道而來,寒舍蓬蓽生輝。”
馬上之人回神,察覺到有些失禮,道了個歉下馬,抬步往裡走時,忍不住問:“丁姑娘,我們曾經是否見過?”
兩家往上數四五代是表親,如果不是因為丁父剛好他父親同窗,兩家也不會有來往。
這些年來,丁父的友人,也就是他父親樓老爺上門過幾次。卻都來去匆匆,而他,確確實實是第一回來。
秦秋婉還沒說話。
前麵的丁父聞言回頭,詫異地看了一眼樓明遠,笑著道:“你們倆應該是沒見過的。不過,世上之人千千萬,能夠相識便已經是有緣,以後也可多多來往。”
樓明遠耳根有些發紅,他是真的覺得這姑娘眼熟,特彆合自己心意。兩人才第一回見麵,不過,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聽父親說過,這姑娘婚事起了波折,選的那人不是良人。
樓父和丁父久彆重逢,接風宴上雙雙喝醉,秦秋婉把二人安頓好,也早早睡下了。
翌日早上,用早膳時,難免又和樓明遠碰麵。
“丁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秦秋婉笑著迎上前,她有意與他深交,樓明遠也不抗拒,兩人越說越投機。
接下來一段日子,樓父忙著采買貨物,丁父幫著牽線,很是忙碌了幾日。樓明遠也跟著一起,和秦秋婉相處的日子並不多。
人一輩子很長,秦秋婉並不著急,隻做自己的事。
前去接趙荷月的人回來了。她得了消息,看著天色還早,立刻就趕去了外城。
外城的某間小院子裡,聽到開門聲,趙荷月將兩個孩子護在懷中。滿臉戒備地盯著門口。
當看清楚進來的人是秦秋婉時,她先是一愣,隨機了然:“我還說我們母子從不與人結仇,為何會被他們強擄到京城,原來都是因為你。”她心裡害怕,麵上惡狠狠道:“丁姑娘,我知道您富裕,可這強擄婦孺,是會被入罪的。若你不放了我們母子,我立刻就會喊人來幫忙。”
秦秋婉失笑:“我的人又沒有慢待於你,你喊什麼人?至於強擄……我不圖你的銀子,也不圖你的色,一會兒就放了你。隻是好心帶你一程而已,算不得強擄。”
趙荷月激動起來:“我們母子好好的住在自己家裡,被人搶闖進門帶到了京城來,還不算強擄麼?”
秦秋婉一臉驚奇:“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趙荷月:“……”
再次回到京城,她心裡有些不安,隻想立刻離開。板起臉道:“我不明白丁姑娘的意思。”
“你和江少觀暗中來往多年,實在委屈。”秦秋婉走到她對麵坐下,態度悠閒:“我這個人呢,很善良!見不得有情人被分開,所以,我費了人力物力把你從外地領回來,隻為了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如今你還來怪我,完全沒道理嘛。論起來,你該謝我才對。”
趙荷月:“……”我謝你祖宗!
她真的想破口大罵,不過,真撕破了臉,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她試探著道:“丁姑娘,我從未想過出現在您麵前。更沒想鬨得你們夫妻失和,之前我得知江少觀死了,悲痛欲絕,衝動之下才上了門。我很後悔,所以我主動離開,了去無痕。隻希望你們夫妻感情也不要因我而有了裂痕。我是真心的。”
秦秋婉點點頭:“我也是真心的想讓你二人得以相守。”
趙荷月:“……”這簡直說不通嘛。
說不通也得說,她可不想留在京城。她走之前做的那些事,江少觀肯定已經起了疑心。現在他看見自己,彆提情意,滿腔恨意還差不多。
“丁姑娘,我喜歡住在外地……”
恰在此時,有敲門聲傳來,打斷了她的話。
秦秋婉揚聲道:“進!”
江少觀被婆子帶著進了院子,剛進門就看到了趙荷月。一時間,惱怒、憎恨、後悔種種情緒交織,心中複雜難言。
趙荷月在聽到敲門聲時就開始心慌,當看到進來的人後,忍不住小退了一步。
她這一退,也擊退了江少觀那些複雜的情緒,隻餘下憎恨。
“趙荷月,你害得我好慘。”
趙荷月再次退了一步:“觀郎,你聽我解釋。”
秦秋婉笑意盈盈:“久彆重逢,你二人都挺激動,果然我又做了一件好事。”
趙荷月:“……”好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