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範小簡下意識看了一眼陽台上撐著沒回頭的鐘攜,心想還好沒讓她看見。

又過了一會兒,鐘攜才從陽台上回來,身上沾了點雪後清冷的氣息,一下子衝散了病房裡麵沉悶的味道。

黎荀落下意識的深呼吸了兩下,鐘攜關門的手一頓,還是留了一條細縫,不至於讓房間溫度降得太厲害,又能透透氣。

黎荀落眼巴巴的看著鐘攜,鐘攜冷著臉沒理她,在一旁說,“這幾天小簡留給你。”

說完她把口罩一拉,推門就要走,黎荀落暈暈乎乎的抓了一把被子,小幅度坐起來一點,喊了一聲,“鐘攜,你等等!”

這個稱呼猝然喊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鐘攜麵無表情的轉過身,雙手揣在口袋裡,聲音像是被冰凍過似的,說一個字都要掉下來點雪渣,“說。”

黎荀落支支吾吾,她剛才也就是衝動這麼一喊,完全沒想到自己要說什麼,就是突然覺得,不想讓鐘攜就這麼快離開。

旋即她靈光一閃,抓著被子說,“——手術單是你簽的字嗎?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簽字還有效用嗎……”需要我再補簽一下嗎?

最後半句沒來得及說出口,鐘攜已經打開門走了。

門關上之後又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開,‘吱呀吱呀’的發出著老朽的呻.吟。

黎荀落愣了。

留在那屁股都還沒從凳子上完全離開的範小簡也愣了。

之後她把目光艱難的從大門上撕下來黏在黎荀落臉上,艱難啟唇,說,“落落姐,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嗎?”

“什麼……?”黎荀落有點茫然。

範小簡張口就想說鐘攜有多著急多害怕多擔心。

她們來之前,因為要趕戲的緣故,鐘攜已經幾天都沒合過眼好好休息過了,飲食也不規律,再這麼突然一受刺激,胃就受不了了,說燒的難受。也沒工夫去醫院,讓她抓了兩把雪,躲在路邊兒上往嘴裡塞了兩口,一點沒耽誤的就過來了……可看著黎荀落這幅茫然又蒼白的臉色,她話都已經說到嘴邊兒,又吞了回去。

最後她苦笑一聲,“民政局改了,雙旦休假,係統估摸著都沒錄入,你們暫時還是法律承認的伴侶關係,所以我姐現在簽字也還是有效用的……”

黎荀落剛才想問的壓根兒就不是這個,聞言也就是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範小簡起身去打水,回來擰毛巾給黎荀落擦臉的時候,還是一時沒忍住,嘴快了腦子一步,說,“落落姐,你這麼當著我攜姐麵兒說這個,我、我覺得有點不合適。”

黎荀落抬頭看她,瓷白的麵上沒有丁點兒的紅暈。

範小簡一歎氣,下意識甩了兩下手,把手裡的水珠子甩下去,低喃道,“你現在說這麼個話,這不等於剜她心嗎……”

毛巾蓋在臉上,天氣太冷還有熱煙向上升騰,黎荀落鼻腔忽然一陣酸辣上湧,怎麼都克製不住,眼睛順著眼角就往下流,多餘的沒能被毛巾吸收,範小簡眼尖,正巧瞧見了。

她又仔細想了想,雖然她跟了鐘攜都快小十年了,可畢竟這是她們兩口子的事兒,她說的太多也不合適,搖搖頭下去給黎荀落領早飯去了。

房間沒人之後,黎荀落才把擋在了臉上的毛巾拿開。

新鮮的空氣瞬間湧入鼻腔,她費力的呼吸,用毛巾不斷的擦拭著源源不斷的眼淚,眼眶鼻尖給揉的通紅,半晌才停了下來。

剛才說話時太衝動,她也沒想多。

可範小簡說她的話是在剜鐘攜的心,又何嘗沒想過,等她自己反應過來之後,這也是在剜自己的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落落:來,互相傷害啊。

這是甜文這是甜文這是甜文!【作者翠花搖手絹式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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