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進屋子就瞬間同時屏住了呼吸,黎荀落自然也看到了在鐘攜旁邊高高架起的輸液架,以及連在了她手上的那根輸液管道,小聲問,“怎麼回事?”
範小簡同樣小聲的交代了一下經過,隨後說,“我姐這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鐘攜一向是個很敬業的人,與其說是敬業,倒不如說是似乎拿演戲當命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執著。
很多次,很多次在做一些危險鏡頭的時候,黎荀落都要被她嚇得要靈魂出竅,可當事人卻還覺得不夠完美,硬要再來一次。
為這事兒和她吵架不值得,可不說實在憋得慌,又覺得說了沒用,後來黎荀落在這種鏡頭出現的時候,乾脆就不出現在片場,免得看著心煩。
自己都和鐘攜沒法說了,她又怎麼可能指望著範小簡這麼個慫唧唧的人去反過來督促她頂頭大老板鐘攜?
黎荀落歎了口氣,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在了旁邊的小凳子上。
鐘攜大概很久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
卸了妝之後的她看上去很疲憊,為了劇本需要,她硬生生的在這段時間減了十幾斤,吃的東西也都是填肚子卻又沒什麼營養的,眼窩都有點陷下去了。
這會緊閉著,人來了也沒察覺,睡得特彆的沉。
黎荀落抬頭看了一眼,還剩了小半瓶,但是速度開的挺快的。
她把速度關慢了一點,說,“開這麼快做什麼?”
幾乎都要開到最上麵了,液體跟不要錢似的成串的往下滴。
她摸了摸鐘攜的手,果然冷的跟冰塊一樣。
範小簡探個頭,趁機告狀,“我姐自個兒開的,還不讓我關,說我要敢趁著她睡覺偷偷關了就把我扔回單姐那邊兒!”
猝不及防聽到單詩的名字,黎荀落愣了一下。
但也就是一下,過後她把鐘攜的手包在了手中,用自己的體溫暖著。
範小簡不是那麼不細心的人,沒給鐘攜墊暖寶寶估計也是怕那邊開著小太陽,暖寶寶會過熱的緣故。
“我在這看著。”黎荀落看了一眼範小簡,說道,“她還有多久上?”
範小簡對鐘攜的時間記得很清楚,聞言說道,“還差不多兩個小時,得提前半個小時醒神準備。”
黎荀落點點頭,表示了解。
範小簡也早就已經不是一開始跟著鐘攜的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二百五新人了,該有的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給兩人留下了一個獨處的空間,她扭臉離開繼續去確認鐘攜接下來的日程去了。
×
室內恢複安靜之後,黎荀落看著鐘攜熟睡的側臉有些出神。
睡著後的鐘攜少了一絲清醒時的冰冷和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淡,眉眼在小太陽暖黃色燈光下也像是融化開了一樣,就連總是抿著的唇角也放鬆了很多,出現了一個自然向上的痕跡。
她起身給鐘攜掖了掖被子,卻發現鐘攜裡麵單薄的內襯下有一條細長的銀色鏈子。
——那是她們的結婚戒指配套的鏈子。
當年倆人都沒錢,也買不起太好的東西,雖然也不至於真的跟無腦電視劇裡麵的情景似的,用兩個易拉罐的拉環代替,不過也沒好多少——就在路邊的一個銀飾店挑了兩個款式好看的的對戒,又買了一根鍍銀的鏈子套上,就串在了脖子上防丟。
鐘攜照鏡子的那時候,還特彆嫌棄的說像是兩條狗鏈。
可嫌棄歸嫌棄,最終這條鏈子,也還是安安穩穩的掛在她的脖子上。
即便是離婚了,都沒舍得摘下來。
嘴硬的不能行。
黎荀落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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