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片場那天的時候天氣挺好,範小簡給她說的是下午那會兒比較空,化妝師和造型師都不用跟彆人,比較有空。
黎荀落估計了一下氣溫,想著畢竟挺久沒見了,乾脆換了個駝色的小短裙去,隻不過裡麵穿了淺灰色的打底褲,這顏色比黑色跳躍點兒,但也顯得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剛出門的時候還是有點冷,適應了外麵的空氣之後就好多了,黎荀落路邊兒買了杯奶茶,想了想又加了幾杯,找了輛出租上去了。
路上司機回頭看了眼,笑了笑說道,“那地方我熟悉啊姑娘,經常送人去呢,你去拍戲嗎?能給個簽名嗎?什麼時候火了也能沾沾光。”
“不拍戲,找人的。”黎荀落叼著吸管往外麵看,回頭的時候不經意看見了司機掛在後視鏡上的照片,說道,“那是您愛人?”
“什麼愛人不愛人的。”司機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滿臉痞氣的人看見照片之後不好意思的哼哼了兩聲,伸手把照片摘了,說,“早離了呢。”
“哦,抱歉。”黎荀落一眨眼,心想真是同是天下離婚人,打個車都能遇到個同病相憐的。
司機挺開朗一笑,倒也是被黎荀落岔開了話題,沒有再提簽名的事兒。
隻是送到了地方之後,黎荀落又回頭看了一眼,隔著一層窗戶看的不清楚,但也能看著司機又小心的把照片重新掛了上去,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再啟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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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姐!這兒呢!”範小簡在門口看見黎荀落的時候就開始在原地狂跳,雙眼晶亮晶亮的。
黎荀落順勢走過去,摸了一把奶茶的溫度,說道,“還熱乎,喝吧。”
範小簡傻笑幾聲,紮口就蒙灌了幾口喝,看樣子是渴的不行了。
她帶著黎荀落往裡走,順帶吩咐了一邊兒的保安,說,“以後我落落姐過來直接放行,給個通行證,權限跟我一樣就成。”
黎荀落聽見了,不由一笑,“權限開這麼高,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賣了也不怕。”範小簡認真說,“賣了我也幫你數錢。”
給她這傻樣逗笑了,黎荀落說道,“你姐呢?”
“這會兒估計忙呢,這一段一直都在趕進度,我姐真是挺久沒休息好了,接下來估計得有得一段時間休息。”範小簡連聲應道,“我把你帶過去也得趕著走呢,落落姐,你、你是來特意找我姐的嗎?”
“哦,不是。”黎荀落也說不上為什麼,嘴硬說了這麼一句,剛說完就後悔,又懶得解釋,轉而說道,“忙你的去吧,我看見屋了,等會兒我自己進去。”
“好。”範小簡看了看,前麵不遠就是鐘攜自己的化妝間,造型師在裡頭等著,她和黎荀落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今天過來其實主要是定個大型,黎荀落這陣子的作息佛係的很,早上七點起,晚上十一點就準時睡覺,因此皮膚狀態好得不得了。
途徑過鏡子的時候,她順帶著往鏡子裡麵看了一眼,嗯,雖然有點微胖,但僅限於臉上肉多點,她臉還算是討喜的那種小圓臉,帶著一點小尖下巴,眼睛也偏圓,皮膚也白,今兒穿的衣服也修身,不像是彆人冬天似的那麼臃腫。
造型師不像是黎荀落想的那樣誇張,反而就一個簡單的黑線衣和一個破洞牛仔褲,帶著個口罩,妝也沒化,大冬天的也不怕冷,褲洞裡頭都是光著的大腿。
大概是範小簡提前和她這邊打過招呼,也不知道是怎麼說的,造型師一點都沒脾氣,從頭到尾都還挺有禮貌的,隻在一開始的時候問過黎荀落想要個什麼模樣的妝容。
黎荀落當時挺仔細想了想,答道,“要看上去有錢的,貴氣點兒的。”
“哦,最好看著再無辜點,金錢堆裡養出來的那種無辜小白花樣子的。”黎荀落說完一呲牙,閉上眼睛任造型師倒騰去了。
也過了不知道多少長時間,黎荀落有點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等睜眼的時候,才發現門口那邊一堆人簇擁著一個人吵吵嚷嚷的走進來,看著還挺喜慶,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好像有點如釋重負一樣。
中間那人身上還穿著戲服,身上臉上不知道是化的妝還是彆的,有不少的血跡和臟汙,有些地方還纏著同樣臟的繃帶,配合著她那副嚴肅的表情顯得甚至顯得有些莊重,像是從生死戰場上剛下來的戰士,以至於顯得她和周圍歡呼的人極其的格格不入。
黎荀落坐在屋裡正中扭頭,進門的人也都圍著鐘攜往裡走,也沒人越界,也沒人多說什麼話。
然而自打她們發現鐘攜停下步子,雙眼直直的往裡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來了——謔,裡頭那是誰家小孩兒膽子這麼大?能直接占了鐘攜的化妝間鐘攜的位置和鐘攜的造型師?
所有人目光不由得又轉向鐘攜,包括黎荀落。
所以她自然也看到了,鐘攜旁邊,還站著一個手裡捧了一捧花的單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