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你這點出息。”朱霜白了她一眼。
黎荀落腆著臉笑了笑,愁眉苦臉的‘唉’了一聲。
“我覺得我這三天兩頭的整些幺蛾子也挺不是人的。”她沒什麼目的的喝了幾口水,喃喃道,“我要是鐘攜,遇見我這麼個出現點困難就想往後退的對象,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朱霜瞥她一眼,“行了,彆自暴自棄。”
“真要想繼續追著那就追,不是相處了一陣子了,感覺怎麼樣?”
感覺怎麼樣啊?
其實已經比黎荀落預想中的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她本以為這麼一趟絕對會是困難重重,可外在朱霜幫她擺平進了劇組,內裡有個範小簡陳倉暗度,就連最大的比克大魔王鐘攜,都沒有她想象中的像是顆頑石一樣不可撼動。
見她一臉盯著虛空無端開始笑的樣子,朱霜就是再恨鐵不成鋼也說不了什麼,搖搖頭,給黎荀落遞過去了一小杯白的,說,“行了,也彆想那麼多東西,一醉解千愁,睡著了做個夢,夢裡什麼都有。”
“不能隻有做夢才有啊。”黎荀落眨眨眼,“小孩子才需要做選擇,我想夢裡和現實都擁有。”
*
從朱霜那離開之後,黎荀落足足緩了一天。
五十多度的白酒也不是開玩笑的,喝了幾杯就夠她受的了,又倒時差花了兩三天功夫,等黎荀落抽出時間去劇組的時候,都已經是快一周後了。
範小簡終於是見著黎荀落的人,緊張兮兮的湊過去,表情看著可憐,卻沒敢多說什麼話。
瞅著她這樣子,黎荀落頓了頓,說道,“你怎麼了?”
範小簡委屈的像個孩子,“姐,你、你還追不追我姐了?”
黎荀落一愣。
範小簡掰著手指頭跟她數,說道,“你看看,這花都停了兩天沒再送了,屋裡的那些早就蔫兒了,你人也不過來,打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黎荀落低低罵了一聲,這幾天在屋裡睡的昏天暗地,手機被她調成飛行都給忘了。
她把手機重新打開,關閉飛行之後說,“你姐人呢?”
“化妝室呢。”範小簡看黎荀落這樣也不像是不打算繼續追了,鬆了口氣說,“這兩天脾氣不好,一直冷著臉呢。”
看著她話裡有話的樣子,黎荀落邊走邊笑,“怪我啊?”
“可不呢。”範小簡點頭,跟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來了,“跟你倆剛那啥的時候一樣一樣的狀態,我跟你說我姐那時候可慘了,推了半年沒開工,整天借酒消愁,結果胃出血,大晚上的拉醫院,還被他爸給扇了一巴掌……”
黎荀落腳步停頓在原地。
範小簡一停,反應過來臉色‘唰’一下白了。
這一刻她突然回想起單詩前幾天那一句沒說完的話。
“你心裡有數?”
“你心裡有數能因為她——”
因為她怎麼樣?
黎荀落手都在發抖,扯著範小簡胳膊把她給扯到了一邊空著的房間,上鎖之後給人按到了沙發裡。
範小簡平時其實跟黎荀落挺沒大沒小,蹬鼻子上臉都是常事,可倆人裡麵,翻到她最怕的是黎荀落。
黎荀落平時看著溫溫和和,比鐘攜好想出太多,可真的生氣起來,那真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用。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黎荀落雙手死死的攥著膝蓋上耷拉下去的布料,才能讓自己的手看上去不那麼抖的厲害。
範小簡也是一臉要哭的樣子,看著黎荀落明顯在求饒。
黎荀落全然當做看不見,雙眼死死盯著她。
“你不說,我直接去找鐘攜。”
範小簡嘴唇哆嗦一下,紅著眼給交代了。
黎荀落第一次提出離婚到底是什麼時候,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隻依稀記得是在夏天,盛夏。
從那個時間線算起,距今差不多已經有了半年多,黎荀落隻記得當初戒指被鐘攜決然的扔出窗戶,她一個人在草叢裡找到中暑。
那之後她近乎自虐般的上網搜索鐘攜,可鐘攜卻沉寂了長達半年沒有什麼音訊。
頒獎典禮、廣告、微博……所有從前鋪天蓋地都能看到鐘攜的地方,那半年幾乎商量好了一樣,同時全部消失。
那時候她以為全世界都在告訴她,她和鐘攜完了,卻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麼回事。
一時之間黎荀落也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情緒。
半晌,她抬起一隻手,用力的扇向了自己的臉。
範小簡呆了。
黎荀落站起身,抹乾淨臉上的眼淚,“我去找她。”
*
真要直接進去,黎荀落還多多少少有點慫。
兩人這段時間就是有點莫名其妙的冷下來了,倒不是黎荀落故意,隻是下意識的逃避,加上睡的沒日沒夜,睜眼也不清醒就繼續倒頭又睡,隻依稀記得鐘攜還給她發過幾次消息,她也不知道到底回複沒回複。
她先敲了敲門。
裡麵傳來了清清冷冷得一個聲音,“進。”
黎荀落進去的時候,鐘攜正拿著劇本在看,對麵坐著的是上次有過一麵之緣的南夏。
南夏不知道在和鐘攜說著什麼,氣氛有些鄭重,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輕鬆。
見是黎荀落進來,南夏一愣,收拾起桌子上的東西,聳肩說,“你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