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鐘攜就明晃晃的頂著鼻子上的一圈牙印出了門。
錄單采的房間在走廊儘頭的一個小屋裡麵,背朝大海,采光好,也能當背景牆,平時是大家聚在一起午休吃飯的地方,是以人相當的多,不少活都是在那乾的。
小助理一路帶著鐘攜往前走,不出意外的總是頻頻往後看。
鐘攜正看著手機在玩,微信上一堆小紅點,不光是訂閱過的公眾號,還是熟人發的信息一大堆,她也沒急著點開,而是點了一下右下角,隨後看向了自己的頭像。
大概是因為要讓人知道這是她的微信號的關係,從公司接管了之後,她的微信號頭像就是自己拍攝過的雜誌硬照,一直也沒怎麼換過。
鐘攜眯了眯眼睛,又看向了對話框。
被她置頂的消息不多,隻有黎荀落一個,還是前不久剛置頂的。
以前她也沒這個習慣,還是後來才有的覺悟——有本書裡麵,說了挺多不經意間做的小事,都有可能令伴侶加倍開心的法子。
其中就包括置頂聊天。
上麵黎荀落的頭像也是她的照片,也經常換,但是換來換去都是她。
鐘攜抿了抿唇,重新點開自己頭像,在相冊裡麵開始找起來。
她的手機相冊裡麵單調無聊的很,滑一下就能從最上麵滑到最下麵,除了廣告自動下載的商業圖之外,沒幾張照片。
且她拍照水平真的不算好看——各種角度都有,各種光線也都有,從沒調過。
撓了撓頭,鐘攜也不由放棄,隻能挫敗的在黎荀落的微博開始找。
然而讓她比較絕望的是,黎荀落不光是不怎麼發照片,就連微博都少的可憐。
搞不到照片的鐘攜:“……”
最終她挫敗的點開了黎荀落的對話窗口,敲下幾個字:給我個照片。
黎荀落正在屋裡埋頭裝死,手機冷不丁震動一下沒抬起頭,不想動彈。
然而緊接著第二條消息就跟了過來。
鐘攜:快!
黎荀落這才慢吞吞的爬起來,摸出手機,敲鍵盤回複:什麼照片呀。
鐘攜唇角挑起,抬頭往前看了一眼,路還有好長一段,不急。於是她繼續敲下幾個字:隨便。
黎荀落撓撓頭——這幾個意思?
導演組要照片有用嗎?
說起來她們還沒有拍前期的宣傳照,根據導演組說,是想讓他們在拍攝結束之後再拍,因為感覺不一樣。
分不清楚這種‘職業審美’的黎荀落也沒追問過,突然見鐘攜提起這個,下意識的以為是要她比較正經規矩的照片,便從手機裡找了找,弄出了一張證件照。
藍底白衣,端的是一貫的傻了吧唧——證件照最大特色。
而唯一有不同的,大概就是這個證件照在拍攝完畢後,攝像師還幫她給P了一下,起碼是能見人了。
於是黎荀落一邊歎息著,一邊給鐘攜發送過去,並且按下了確認鍵。
收到了照片的鐘攜腳步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臉上的表情變得詭異了些許。
前麵帶路的小助理察覺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遲疑的說,“鐘老師,怎麼了?”
鐘攜麵無表情的把圖片保存,抬頭說,“沒事,走吧。”
小助理頓時如釋重負,鬆一口氣之後領著鐘攜進了屋。
屋裡燈光化妝台各種設施齊備,一進去就有專人負責。化妝的,做造型的比比皆是。
鐘攜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
鼻子上的那圈牙印已經快要看不見了,如果後期要是再把鼻子上那一圈給處理了,就更是一丁點兒都看不到了。
她抬起頭,望向了身邊的人,說,“先彆補了,直接錄吧,打好光就是,化妝不急,剩下一部分接下來再補。”
後頭化妝師一愣,下意識的說,“怎麼了鐘老師?”
鐘攜一手指了指自己鼻尖,說,“看見了沒?”
化妝師一頓,一下子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總覺得好像麵對的人是一個在問魔鏡自己美不美的皇後,說沒有不信,說有要把自己給砸了。
於是她思慮再三,還是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說,“有的,但是不明顯。”
“我也知道不明顯。”鐘攜說話間就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機位前,說道,“趁著它消掉之前,快點拍。”
化妝師:“……”得嘞,這是來秀恩愛來了。
那牙印兒誰啃得?除了黎荀落還能是誰啃得?
她就不相信一個正常人的嘴還能啃到自己鼻尖上!那得是個怎麼樣的操作?她自己連舌頭都碰不到鼻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