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朝天,高照的炎陽灼燒著此地人們的心靈,肉體。
這裡叫哈克塔,卻並沒有塔,是新疆和哈薩克斯坦的邊境線,是整個新疆最炎熱,最灼人的邊境線。
李果以肉眼觀前,都能看到被灼燒熱流扭曲的空氣。
“當真不是尋常人能待著的地方啊...”
李果呢喃道,看著這哈克塔的建築物很多都已人去樓空,人們已經搬遷出去,畢竟這裡的熱流對於普通人類來說實在是過於殘酷。
而在如此情況下,李果還是能夠感覺到有人跡的痕跡。
也隻有這些人,才會在如此高熱的情況下堅守不離。
“還有人沒有撤離?”不遠處,一道聲音傳來,是一個穿著厚重衣衫軍裝的漢子,隻有眼睛露了出來——很多人覺得,越熱就要穿的越少,但在這種太陽輻射似射線的地方,穿得少等同於慢性自殺。
這漢子是這裡的駐守官兵,是國於國之間的‘看門人’,也是這哈克塔裡唯一沒有撤離的人。
“你哪兒來的,沒接到撤離通知嗎?這裡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趕緊撤離。”這漢子的語氣不是很好,甚至還有點燥,任誰在這種環境下都沒辦法保持絕對的理智冷靜。
李果則是搖頭道:“貧道隻是偶然路過罷了。”
“偶然路過你不穿多點,是想死嗎?”
這漢子從背囊中取出大塊布來,丟給李果,語氣燥鬱道。
“不想死的就趕緊裹上,不裹上你第二天就能腐爛暴斃。”
李果輕點頭,接受了漢子的好意,將布匹裹上,身著道袍,頭裹布匹,看起來頗為滑稽。
“行了,不準在這裡晃悠,等我們兄弟回來就把你接離這鬼地方。”
漢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中的槍,領著李果回到了邊境線的營地裡。
這裡,有一條白線。
這一條白線過去了,便是哈薩克斯坦,便是彆的國家。
營地,就建在白線上。
進入營地後,李果發現隔熱也並不是很好,但比起外邊,終究還是少了毒辣的太陽,不會對身體造成直接的傷害。
“呼。”漢子終於除下了裹著的頭巾,露出了黝黑粗糙的皮膚來,軍裝上領口還有白色乾掉的鹽漬。
“怎麼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估計內陸來的吧,做生意?傳教?還是怎麼滴。”這漢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後有些好奇的看著李果,嘴巴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好像是很久沒有和外人說過話一樣。
他的名字叫做黃洪寶,是這裡的戍邊官兵,待在這裡快5年了。
也是這裡的唯三的戍邊官兵之一,其他的戍邊官兵已經該撤離的撤離,該離去的離去,最後隻留下了三個人,充當這國與國之間的看門人。
而對麵的哈薩克斯坦營地早已人去樓空,無一人駐紮,宛如一片死區。
就如同黃洪寶說的那樣,這裡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了,對麵邊境線上的哈薩克斯坦士兵也昭示著這一點,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想法——棄掉這片疆域,將邊境線營地縮短。
其實華夏也有這個想法,想讓整個邊境線營地裡的人撤離,可包括黃洪寶在內的三個人,終究沒有撤離...
“為何不離?”
“國土為界,一步不退。”黃洪寶的臉色如常,看起來吊兒郎當,卻有一股子彆樣的堅定:“走了我一個,也會有彆人來這裡駐守。”
這好似一種信仰的力量,讓他,讓另外兩名戰士和他一起有堅守在這裡,一步不離的力量。
或者說,每一個戍邊官兵,特彆是在這裡戍邊的官兵,都有一股子這樣子的信仰之力。
這裡,是哈克塔,在環境本身就很惡記劣的新疆中,幾乎最為惡劣的地方,靈氣複蘇前都是全麵高溫之地。
他們選擇,他們鎮守。
李果不由得有一絲絲欽佩,縱使眼前之人不通修煉,不通異能,身影卻是異常高大。
這便是華夏軍魂啊...
此時,另外一個臉色黝黑的邊防官兵也也過來看著李果這偶然路過的道士,表現出了一些好客。
就如黃洪寶所說的那樣,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遇到一個陌生人交流聊天也是一件樂事。
李果看著眼前兩個年齡和自己相仿,甚至還更小一些的年輕人,在這沒有無線網絡,沒有娛樂設施,隻有漫天黃沙和烈陽沙漠,卻因為一種名為‘邊疆不退’的信仰而堅守在這裡。
“謝謝你們付出的一切...”李果由衷的感謝兩位,各種意義上。
黃洪寶聽罷先是一愣,隨後笑道:“沒事兒,應該做的。”
聽起來輕描淡寫,卻有著無儘的惆悵和心酸,隻有待在這裡才知道,於此地生活下去有多麼的艱難困苦...
能被理解,被感謝,也是一種幸事兒。
“行了,你也收拾收拾準備走吧,看時間,小曾他應該也快回來了。”黃洪寶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說道。
小曾是除了黃洪寶還有劉向喜的另外一個戍邊官兵,叫曾旭淳。
李果看著黃洪寶還有劉向喜,胸中因果沒有太多鼓動。
也就是說,和神真子有因果的並非眼前兩人,而是哪位曾旭淳。
“這位小曾兄弟去何處了。”李果詢問道。
“開車去拉水了。”黃洪寶抬起頭來,望著窗外地麵的烈陽道:“這裡方圓幾十裡彆說蓄水了,地下水都沒有,我們想要水就隻能去外麵拉水回來用。”
在這種極度高溫的情況下,即使是隻有三個人,耗水量也是出奇的大,出去拉水都是一卡車一卡車的拉。
而三個人都是輪流去拉水,今天剛好到了曾旭淳,也就是和武陵仙君因果相連的那個人。
李果心念微動,勾連因果,準備去尋曾旭淳。
不過在離去前,李果還是對這兩位邊防官兵輕輕頷首鞠躬。
李果輕揮拂塵,以水妖之相,召喚流響清泉,指尖喚水,洪流奔湧。
“這...這...”黃洪寶似乎神色有滯,望著這平白出現的清泉,如見神跡,旁邊的劉向喜也表情呆呆,擦亮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