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瑉:屁!
鄭海平:川子,你拉我進來乾嗎?
陳川:彆不信啊!我最近研究易學,看人看事可準了!建議哥幾個趁早準備著,免得他突然宣布要結婚,嚇掉你們的眼珠子!
趙家銳:和誰?
王北風:“???”表情包
張海潮:川,乖,吃藥了。
張海潮退出了群聊。
徐瑉:川,一片不行吃兩片,雙重保護,安心陪伴你成長。
徐瑉退出了群聊。
鄭海平:和誰?
陳川:海哥應該你見過。
鄭海平:我見過的人多了。
陳川:最不可能的那個。
鄭海平:……
鄭海平:我知道了。
鄭海平:哈哈哈哈!
鄭海平:我說怎麼有點兒蹊蹺。
趙家銳:誰呀?
王北風:???
鄭海平退出了群聊。
趙家銳:川子!到底誰啊?!
王北風:????
陳川:我也就對著你倆有點兒優越感。
陳川解散了群聊,湊到程幾床邊,深情款款地問:“您醒了沒?”
程幾醒了,但又沒那麼清醒。
有過手術經驗的人都知道,術後醒麻藥通常需要撤枕平躺六個小時,這六個小時如果不入睡,那麼全程都有意識,由於無法翻身移動,所以相當漫長煎熬。
當然程幾隻是外傷縫合,要求沒那麼嚴格,可他被多紮了一針鎮靜劑,所以渾身乏力的情況是一樣的。
程幾努力睜開眼睛,觀察身邊的這個年輕人。
個子一米八上下,運動服,寸頭,很精悍,膚色黝黑但其實長得不錯,笑起來有梨渦……
一定是見過的,但腦子糊塗了想不起來在哪兒,總之這是齊北崧的人……他來做什麼?
程幾嘶啞地說:“勞駕……”
陳川問:“什麼?要喝水嗎?”
程幾說:“勞駕看看我……我褲子上有血嗎……我打了麻藥……感覺不到……”
陳川都不用看,篤定地說:“不是感覺不到褲子,是您沒穿褲子。”
程幾問:“內……內褲呢?”
“都沒穿。”陳川抓起一旁的大購物袋說,“您看我這不是都買來了嗎?您等等哈,我這就給您找內褲,有好幾種款式呢,您要子彈頭的還是平角的?……還有蕾絲的,您居然有這嗜好?……哎喲這透明的,這跟沒穿有啥區彆?”
“……”程幾把頭縮進了棉被。
不是做夢……
真是齊北崧給他脫的……
從外到裡,雖不熟練但乾脆迅猛,剝扯扔開時毫無猶豫。
後來的事他不太記得了,但這一幕有記憶,他程小爺像個死屍似的躺在床上,被齊北崧扒|了褲子……
程幾閉上眼,按住了自己嗡嗡亂響的太陽穴,仿佛有人在他耳後猛敲鏜鑼,這羞恥衝擊差點兒沒要了他的命!
陳川還在絮叨:“……三角褲還分高腰低腰,你要高腰的還是低腰的?穿低腰的吧,您傷口位置低,高腰的上沿會碰到傷口……”
程幾說:“我……”
“什麼?”
“我沒插……導尿管吧?”程幾語出艱難。
陳川連忙搖頭:“沒有哇!”
程幾猛鬆了口氣:太好了,最後的臉麵保住了!
想來也是,急診小縫合手術而已,這全國上下一年到頭被刀子捅了腰或屁股的人總有個萬兒八千的,大抵都這麼狼狽!他上輩子腿肚子還挨過一刀呢,血流得滿靴子都是……
“我聽說本來要插的,都消好毒了,是老齊攔著不讓,用火熱的雙掌堅決守護您的小嘰嘰,說沒必要,畢竟早下床早康複嘛!”陳川說,“你放心,如果您憋不住,我這兒有尿壺呢!”
“……”
陳川又說:“聽說傷口雖然深,但醫生技術好隻縫了三針,就是傷口部位皮膚張力大,要等十天後才能拆線,總之到時候你又是一條好漢啦!”
好……好……好你個幾把!!!
程幾緊緊地咬著下唇,恨不得咬出一條血線來,蒼白臉上兩朵紅暈特彆突兀。
他要死了!!
活活臊死的!!!
陳川問:“您怎麼啦?”
程幾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沒啥。”
陳川便從床底拎出了尿壺:“那先來噓噓?”
“……現在不用,謝謝。”
“千萬彆客氣,”陳川大度地說,“想嗯嗯也行,我伺候您!”
“不想!”
陳川刺探地問:“你和老齊到底什麼關係啊?”
“真沒關係。”程幾說。
陳川又略懂,想:好,不承認,越不承認越有鬼。我陳川學過易學,未卜先知,什麼都逃不過我的法眼!
他的確在看易經,書放在枕頭邊,光第一卦就看了半年多,到現在也沒看完,唯一的作用是泡吧時拿來吹牛。
陳川把王北風在長康醫院那邊的情況告訴程幾,寬慰他不用擔心,又在儘量不觸動傷口的情況下替他穿上T恤和內褲。
由於病房暖氣開得大,被子又厚,兩人都決定不再穿秋衣了。
麻藥的作用逐步消退,兩個小時後程幾被傷口疼得夠嗆,但還在忍耐的範圍內,唯一的不便是老是趴著脖子酸。
陳川知道他不舒服,但該說的話還得說,以免易學不靈。
“今天你受傷吧,其實也不能怪老齊,他……”
“我知道。”程幾打斷。
“你知道?”
程幾調整枕頭說:“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了,有些東西裝不出來。”
他這麼敞亮,倒讓陳川不習慣了,問:“所以冤有頭債有主,你彆……彆那麼怪他唄?”
程幾咬牙一笑:“你先等我消消氣再說。”
晚餐是陳川買來的,陳川吃雞腿,程幾隻能喝清淡的稀粥。但是飯後,陳川看走廊無人,便關上病房門,打開衛生間拔風,遞給程幾一支煙。
程幾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抽,陳川說:“接著呀,繼續消消氣,往後我要好好巴結你。”
“為什麼?”程幾接過。
他沒煙癮,但劇痛時來一根也挺好,但是在病房,尤其在床上抽煙相當違反規定。
“因為往後你就是我的……”
主母。
“兄弟。”陳川說。
程幾笑了起來,那張失去血色的臉頓時就生動了。
陳川盯著他看,突然問:“你想當明星嗎?老齊雖說沒捧過小明星,但他捧人一定牛逼。”
程幾立即放下了麵孔,冷冷說:“不想。”
“捧”是什麼意思,他們心裡都明白。
程幾想陳川一定誤會了,有必要現在就解釋清楚,以免多生事端。
他說:“川子,今天謝謝你陪我,如果明天能下床,你就不用在我這兒耽誤時間了,等我拆了線,一定好好請你吃頓飯。至於齊北崧那邊,我和他明算賬。”
陳川知道糟了,說錯話了。
“抽煙抽煙!”他訕笑。
程幾最終還是把煙還給了他,怕把床單被子燙出洞來,更怕病房失火。
“休息休息!”陳川又說,說完他就抱著小毯毯去外邊的沙發上睡覺了。
這單人病房的條件不輸給三星級酒店,還是一間套房,病床和盥洗室在裡間,外間有會客沙發,中間有一道移門隔開。
陳川不多久就睡熟了,忽高忽低地打著鼾。
程幾卻迎來了生理上最痛的時間段,即麻藥退去後的第一夜。
他沒手機可玩,也沒書本或者電視可看,無法分散注意力,隻好看著牆上的掛鐘硬捱,結果便是夜越深越清醒。
十一點半左右,他聽到病房門鎖輕輕哢噠一聲,有人進來了。
他以為不請自來的是雷境,結果卻是齊北崧,驀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