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2 / 2)

程幾吃東西不挑,想不起來什麼特彆好的。

沈子默便殷勤地說:“以後有機會我下廚燒給你吃,我做東西挺好吃的,很多人誇呢!”

程幾的手機突然在外邊桌子上震動作響,此時會給他打電話的隻有一個地方——長康醫院。

沈子默抓了手機,轉身去敲衛生間的門:“你有電話!”

程幾趕緊抹去臉上的熱水,打開門伸出一隻手,結果那隻是個賣房的騷擾電話,但他卻真真切切地感覺到在遞交電話的瞬間,沈子默撓了一下他的手心。

他縮回手關上門,鋼鐵筆直的心裡好生倉惶!

不是說好當朋友的嗎?撓我乾嘛?

他在蓮蓬頭下傻不愣登衝了五分鐘,努力把這一切往誤會的方向想,終於他得出了結論,沈子默應該是個聖母不,聖父,光芒照耀世上的每一個人。

洗完了澡,沈子默又要幫他洗衣服,他眼疾手快地把內衣搶了過來塞進背包,說:“我帶回醫院去洗。”

沈子默說,費那個勁做什麼?宿舍樓下有洗衣機,我拿去一起洗了豈不是方便?

程幾堅決不肯,沈子默拗不過他,隻好作罷,好在後來吃飯時沈子默的表現比較正常,沒給他夾雞腿和肉丸子。

程女士需要陪護,程幾說什麼也不同意在沈子默的宿舍留宿,連夜趕回了長康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聖父像是打卡似的每天一早就過來報恩,等到學校熄燈前半小時才回,在醫院跑前跑後,像隻勤勞的小蜜蜂,重新吸引了一撥護士和患者家屬。

沈子默的長相並不是非常突出,至少沒有齊北崧那樣棱角分明的俊美,就算和程幾比他也略顯平淡,他隻是長得很舒服,很清雅,像是一本散發著油墨味的書,或者牆上的一幅工筆畫。

如果群眾給齊大少爺的綜合評分是一百分的話,沈子默便是八十分。

程幾大約二十分,他的臉蛋很好看,個性也討喜,但是人太倒黴催,死爹死娘因病致貧輟學失業無家可歸,估計還有點兒克夫克妻,沒人願意飛蛾撲火和他處對象。

不過看在他身上裝著帥哥吸引器的份上,群眾願意給他加十分,如果沒有他,齊北崧、沈子默還有那幫冷麵保鏢都不會出現。

群眾也決定用好他這塊跳板,每天追問他手頭還有沒有其他資源,有就彆藏著掖著,多給介紹介紹。

程幾有時覺得自己和水月山莊的周經理崗位職責差不多,都是鴇|兒。

程幾還發現沈子默很健談,至少在他麵前很健談,總能找得到話題,與之比起來他反倒少言寡語。

而且沈子默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歌也唱得很好,儘管出身不佳,但在學校仍混得風生水起,朋友一大堆,和院係老師關係也不錯。

大學早已不是象牙塔,和外界同樣慕強,沈子默據說在其專業方麵有著驚人的天賦,今後前途不可限量。

程幾總覺得他和原裡的那個“禁|臠下堂妾夫”區彆很大,有次問他:“你的人生目標是開花店嗎?”

“花店?”沈子默表現得很莫名,“你聽誰說的?我一個學油畫的為什麼要開花店?開一家畫廊也比花店正常呀。況且我不想開店,我隻想畫畫,畫如果足夠好,自然放出光來。”

程幾心想他媽的,狗劇情管理員又提供假情報,人家老爺們兒不想擺弄什麼花兒草兒,想專心搞藝術!

他拿出做政治工作的勁頭問:“你真在福利院長大的?”

“哦,那個啊!”沈子默淺笑,“我是私生子,母親意外去世,父親不認我,加上母親早已與她的家庭決裂,所以我就進孤兒院了。但是我進去時已經十四歲,所以談不上什麼‘長大’。其實過了適應期後,倒不是我離不開孤兒院,而是他們離不開我,那幾年我像個長期誌願者,裡裡外外幫了很多忙,他們幾乎想給我掛個名譽副院長的頭銜呢!”

“……”

“還有個小秘密。”沈子默擠擠眼睛,“我父親不承認我,但是祖父母承認,兩位老人都來自政界,所以不方便明著和我接觸,但是私下裡他們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否則以我母親一個嬌小姐,怎麼可能獨自撫養我長大,還得負擔我學這個學那個。對了,我母親當年也是油畫係的,畫得很好。”

“……”程幾仰頭。

鬨了半天,原來艸最悲慘人設的隻有他一個。

齊北崧和沈子默,這原中的一攻一受,一個呆霸王一個俏郎君,都他媽沒他可憐!

他才是真他媽被生活虐身虐心最後還要躺下來張|開|腿享受生活!

搬家後的第二天,程幾開始跑步了,每天早上繞著附近的小湖跑一圈,路程大約三公裡,晚上想起來還會去跑一圈,然後在小公園做引體向上和俯臥撐。

一方麵,他需要鍛煉身體;另一方麵,有沈子默在,感覺病房裡人來人往,還沒齊北崧在時清淨。

齊北崧不怎麼會聊天,但沈子默會,他和誰都能打成一片,經常妙語連珠逗得小護士們掩嘴直樂。

程幾就像是塊劣等鹽堿地一樣被撂荒在旁,心想真是旱的旱死澇旳澇死,我這麼一個大帥哥她們居然視而不見?

其實也並非視而不見,主要因為他母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和他插科打諢總覺得不太妥當。此外他在妹子們心中的綜合評分隻有二三十,誰願意放棄高分而和低分的談笑風生啊?

程幾要麵子,隻好出去跑步。

還有個說不出口的原因——他需要透口氣,和沈子默拉開一點距離。

沈子默在絕大部分情況下隻是做朋友,但言行中時不時夾雜彆的東西,程幾刻意不往那方麵去想,但又不由得不想——因為那根本不是暗示,而是明示,就差直說了。

齊北崧沒把他教會的事,沈子默全部代勞。

程幾相當彷徨,甚至都懷疑過自己的性|向,專門找來男男顏色|片看,初開始還好,啃來添去也能忍受,後來上麵的那個要真刀實槍乾了,他忙不迭把手機頁麵關了,慌得亂喘!

他不是。

好愁啊……

不對,不是為什麼要愁?人家齊北崧都不愁,還招搖過市大張旗鼓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呢,他憑什麼愁?

……算了還是跑步去吧,跑步時心比較靜。

跑步有個不好的地方就是會出汗,出汗就需要洗澡,程幾不太願意在沈子默在場的情況下洗澡,因為長康醫院硬件比較差,病房裡有衝淋間但門壞了,長期以來也沒人修。

有門都不安全,更何況是沒門,程幾每次跑得汗涔涔回來,碰上沈子默炯炯如炬的眼神,總覺得身上發毛。

他想借彆的病房浴室洗澡,結果連找了三四個,沒有一間的門能鎖,況且和那些患者家屬也不熟。

他感到自己是真有點兒背,上輩子短命鬼,這輩子被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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