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2 / 2)

雜魚求生[穿書] 微笑的貓 18967 字 11個月前

程幾說:“因為他不要我。”

齊北崧簡直想象不出世界上會有這種神經病,暴殄天物、不懂珍惜,合該打死!打死還不夠,就點了天燈吧!

程幾在廚房裡熟練地洗洗切切,齊北崧無事可乾,倚著廚房門看他。

程幾脫了外套,隻穿了一件黑色長袖T恤,袖子卷到肘上,係著圍裙,戴著薄手套,埋頭在水槽邊處理大蝦。

齊北崧恍惚覺得此情景似曾相識,心底柔軟一片。

他從雪白的脖子看起,下探到對方挺拔的脊背和完美的腰線,然後是挺|翹的臀和修長的腿,那並不怎麼健壯,甚至偏瘦,但結實柔韌而蘊含力量,好似小獸。

鍋上熬著湯,程幾被熏蒸得熱,因此卷著褲腿,露出腳踝。

齊北崧聞到他的味兒就受不了,看久了他白生生的腳踝更心癢難忍,趕緊走回客廳桌前猛灌口水。

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對付不了眼前這幅身軀——當然不是指床上那種,是打不過。

……奇怪,想他齊公子當年在大院無人能敵,又生猛又暴戾,怎麼就會覺得弄不過眼前人呢?

程幾扭頭瞧了他一眼,問:“怎麼了?”

“你會打架嗎?”齊北崧問。

程幾停了手,說:“會。”

“會哪一種?”

“軍警格鬥,還會一點格雷西柔術。”程幾的眼睛閃閃發光,“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齊北崧還是不知道。

大門突然被砰砰砸響,嚇了兩人一跳。程幾納悶地想這時候誰會來?老耿值班去了,晚上十點才下班呢。

他拉開門一看,原來是陳川。

陳川從訓練場回來,臉曬得黝黑發亮,死氣活樣地說:“食堂的東西實在太難吃了,求求您收留我一頓飯吧!”

程幾真恨不得在他腦門上剁一刀,低聲斥道:“滾!”

“好哥哥……”陳川雙手合十,眼中帶淚,膝蓋半彎,“我餓,我餓啊!”

“老子正他媽忙著呢!”程幾急切而小聲地說。

陳川佯怒:“呸!涼薄!川哥也是有骨氣的,以後我討飯也跳過你程家門!”

程幾於是關門,被陳川趕緊抵住:“真餓了……”

“走走走!”程幾怒道,“我忙著呢,人生大事!”

“什麼事?川哥幫你一把?”

這時齊北崧的聲音從門內傳來:“你朋友?”

陳川一下子楞在那裡,好半天才說:“齊……齊……齊少?!”

齊北崧微微偏著頭:“你認識我?”

陳川說:“我……”

他比程幾早半年認識齊北崧,沒想到也在人家的遺忘範圍內。

他迅速打量齊北崧和程幾,頓時明白了,勾著程幾的脖子背過去耳語:“你他媽的,重溫鴛夢也不跟我說一聲,老子活生生跑過來當電燈泡!”

程幾說:“現在滾還來得及。”

齊北崧看到兩人狀態親昵,有些不樂,問:“你是小耿的朋友?”

小耿?耿春紅??

陳川一聽這驢唇馬嘴的稱呼,壞心眼就上來了,瀟灑一轉身:“錯!”

程幾知道他要信口開河,連忙使眼色。

陳川才不理呢,說:“我和小耿不是朋友!”

齊北崧問:“那是什麼?”

陳川多古靈精怪啊,一看齊北崧那魂不守舍的樣兒就明白了,齊大公子雖然還不能將“程幾”和“耿春紅”重合起來,但他顯然兩次都跳進了同一個坑。

看看,什麼叫孽緣!齊大公子也該去廟裡找老和尚算個命,科學的東西來不得半點虛假!

陳川想我來都來了,總得履行一點職責吧?有為才有位,有位更需為啊!

他一點不厚道,搭著程幾的肩就說:“我倆嘛……我倆搞對象啊,我是他老婆!”

“……”

程幾回廚房拔刀要剁陳川,齊北崧卻聳肩大笑。

程幾和陳川同時問:“你笑什麼?”

齊北崧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

陳川不服氣,摟著程幾脖子問:“笑什麼啦?這是我老公!”

“哈哈哈哈……”

終於,齊北崧止住笑,交叉雙臂,半是無奈半是譏嘲:“當我傻啊?你們兩直男胡說八道什麼呢?”

“……”

陳川這就有些尷尬了。

他拍拍程幾的胸口,給他整理好衣服領子:“老公,我先走了啊。”

齊北崧問:“你還叫人老公?”

陳川向程幾雙手比心,疾奔下樓!

齊北崧橫眉怒目,見程幾凝神望著他,忽然有些後悔:“呃……我是不是說得太直接了?他是你什麼人?”

“我們是同事。”程幾說,“我在國外時,他是我一個戰壕的兄弟。”

齊北崧吃驚不小,心裡則五味雜陳,主要是嫉妒。

“所以你倆特彆熟?”他語氣裡的酸味連程幾都察覺到了。

後者暗自好笑,心想真是本性難移,齊大公子死去活來折騰好幾年,還是喜歡吃醋,而且誰的醋都吃。

“特彆熟。”程幾肯定,“我倆幾乎形影不離。那邊冬天特彆冷,為了取暖我們常常鑽一個睡袋。”

你就酸去吧,誰讓你他媽把我忘了!

齊北崧酸得臉都綠了,又不能坦率表達,隻好拚命咂嘴:“嘖,同一個睡袋啊,什麼人請雇傭|兵還這麼小氣啊?怎麼不一人發一個單人睡袋呢?”

他都能想象出程幾躺在睡袋裡有可愛,細細的腰,緊實的背,嵌在懷裡正好比他小一圈,深冬臘月裡摟著那該多享受。剛才那直|□□本不懂享受,搞不好還故意擠人家!

這三年來他到底錯過了啥啊!

程幾回廚房去了,不多會兒便將四菜一湯端上了桌,色香味形俱佳。

齊北崧這次是真有些佩服,笑道:“不錯啊,可以養活人了。”說著自己舀了一碗蟲草花雞湯。

程幾忽然問:“敢喝啊?”

齊北崧正在喝雞湯,聞言問:“為什麼不敢?”

程幾托腮,笑得詭秘:“不怕我下藥害你?”

“你不會的。”齊北崧一口喝儘。

“乾嘛這麼確定?”

“就是這麼確定。”齊北崧說,“哎對,你想來我這兒工作嗎?當協管員沒幾個錢吧?我這兒工資高。”

“高多少?”程幾很感興趣地問。

“不管你現在拿多少,我給你十倍。”齊北崧說,“此外五險一金我也幫你交了。”

程幾一臉懊惱道:“啊!我虧了,不該跟警察混,早知道就投奔您了!請問上您那兒工作需要什麼資曆?”

“能打就行。”齊北崧說。

程幾便問:“要不要檢驗一下?”

“?”

“練不練?”程幾問。不等對方回答他就甩掉了圍裙,三年不練齊北崧,他也手癢。

“有意思……”齊北崧放下湯碗,“居然敢挑戰我,膽兒不小啊。”

程幾衝他揚了揚下巴,眼神頗為桀驁。

“你家有地方練?”齊北崧問。

程幾指著房內大床。

“喲,這倒稀奇了,和人上|床打架啊。”齊北崧。

“以前有過嗎?”程幾問。

齊北崧本來想說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卻突然頓住。

他有一種熟悉感,似乎在生命中的某一個點上——或許微不足道或許意義重大——他和人有過類似的對話。

但是他想不起來了,此刻就好像在回憶夢境或者前世,努力甚多,但力不從心。

程幾見他恍惚,又問:“你行不行啊?”

齊北崧回神,瞪著他說:“行!”

他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碰到這種情況能不上嗎?何況對方還問他行不行!

程幾笑吟吟的,摩拳擦掌。

他是真想試試齊北崧,聽說複健的這兩年尤其是最後一年,雷境和趙家銳都教了他不少。

雷境告訴過他,說齊北崧雖然不記得他,但傷愈後對格鬥有一種異乎往常的熱衷,不管是拳擊散打泰拳柔術柔道跆拳摔角,但凡電視上看見了就盯著不放,還屢次要跟雷境學習軍警擒拿術,可他自己卻說不出為什麼喜歡。

所以雷境說潛意識不會騙人,齊北崧的記憶隻是阻塞而不是消失,他不但記得程幾,還記得刻骨銘心,念念不忘。

趙家銳則說齊北崧在拳腳方麵其實挺有悟性的,如果從十多歲開始係統訓練,說不定還能達到一定高度。

可惜齊北崧十多歲時都在大院之間乾架,今兒打海軍大院,明兒打空軍大院,後天打國防科工委大院……打出革命情誼,打出戰友情義,渾身上下都是野路子,到了三十歲左右就更訓練不回來了。就好比一個人帶藝投師,身上的那些雜學反倒造成了他在武功上磕磕絆絆,難以精進。

所以他練了一年其實沒啥進步,比起程幾還差得遠。

程幾挑釁似的做了一個邀請動作,齊北崧昂著頭越他而過,說:“我還是第一次和人上|床乾這個!”

“是麼?”程幾微笑,“那很有紀念意義呀。”

“怎麼打?打什麼?”齊北崧甩開拖鞋跳上床,顯得很有自信。

程幾知道他站在軟床上下盤不穩,於是輕躍上床從側麵踹他膝蓋,居然被他避開了!

“有點意思啊。”程幾略偏著頭笑。

齊北崧衝他勾手指。

趁他手還沒放下,程幾突然矮身,上一步抱住他的左腿,將身體卡在他兩|腿之間,用扭轉的力量彆他的支撐腿,同時雙手下壓將其拉倒。

他這一招彆腿不知道練了成百上千遍,所以做起來相當協調連貫,彆說齊北崧,雷境也破解不了。

齊北崧果然仰天摔倒,但他不服。

“你不能偷襲啊!”他拍著床吼。

程幾放開他,跪在他腿|間說:“我是麵對麵彆你的腿,怎麼叫偷襲呢?”

“你得等我準備好!”齊北崧滿臉漲得通紅。

“行,這次讓你先手。”程幾站起。

齊北崧有點不高興:“我不要你讓,還是你先手!”

程幾暗笑,心想齊大公子這個性一如既往,學了幾招就膨脹,在程小爺麵前還充大尾巴狼!

他揮拳擊打對方的頭部。

齊北崧剛出手,程幾就知道他要用哪一招,但沒躲,想看看他怎麼用。

齊北崧用前臂格擋拳路,順勢一手抓住程幾的手臂,另一手穿過他的肩膀上方,夾抱住他的頸部,手上用力,腳下使絆,程幾被正麵壓倒。

程幾這次沒笑,因為齊北崧格擋、上步、彆腿包括下壓等一係列動作都快而有力,簡潔果斷,況且對方還有體型和力量等天生優勢。程幾覺得自己就算這次不放水,也有五成可能性會輸。

他哪裡知道這是齊北崧最常練的七招之一,熟的不能再熟了。

齊北崧跟雷境練了一年,最後總結出七大神招,重複循環使用,能夠應付百分之九十的實戰。以及這七招之外,他還是當年大院茬架的水平。

程幾有些意外,被壓倒後愣著沒動;齊北崧也沒動,用全身的重量克製著他。

“我怎麼樣?”齊北崧氣息火熱,“我行不行?”

程幾笑了,在他耳邊說:“挺行。”

齊北崧聞言一顫,緩緩收緊了胳膊,程幾被他勒得差點兒背過去,掙紮著問:“乾嘛呢?”

齊北崧緊抱對方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好像這個人原本就應該在他懷裡,是他不小心錯放了手,所以才鮮血淋漓地剝開。

見程幾舌|尖從唇|間滑過,齊北崧忽然很想吻他,而且是狠狠地掠奪地,押上全部的力氣!

他看到程幾吃痛的神情才清醒,驟然鬆開,直跳下大床蹲在牆角,自我掩飾地將手臂搭在腿|上。心頭突突直跳,額角汗珠滴落,他不敢抬頭不敢出聲,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程幾坐起望向他,眼神濕漉漉的。

齊北崧並沒有看見,他正低垂著頭。

程幾說:“你身手不錯。”

齊北崧悶頭微喘,故意不去瞧他那張漂亮的臉,以免自己又被勾了魂,忽然問:“咱倆以前是不是見過?”

“……”程幾問,“怎麼說?”

“見過沒?”齊北崧追問。

程幾反問:“你說呢?”

“見過的。”齊北崧望著自己的腳尖,一字一頓,認真至極,“隻是我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在哪兒,以及為什麼和你擦肩而過。你還記得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