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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竹很堅持,祁延想了想,大概也能猜出言桉出門的時候,孩子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家,估計習慣了。

孩子很聰明,而且有手機,也能和人聯係。

此處彆墅區安保更是做的不錯,祁延也就鬆了口:“也行。”

他起身,對椅子上的言桉道:“收拾一下,我們走吧。”

言桉想了想:“你先出去,我和竹竹有話要說。”

祁延沒同意:“一起,晚上回來你再和他談。”

在自己沒說服言桉之前,他不想讓母子兩人相處。

畢竟言桉會給孩子洗腦。

*

門外停著兩輛車,一輛是祁延的,一輛言桉沒見過。

但等她走到近前,才發現是祁延女秘書的車。

見到兩人出來,女秘書連忙下來:“祁老師,我現在進去嗎?”

祁延搖頭:“不用了,孩子不太願意。”

“那我?”

“你在門口守著吧。”祁延稍微思索片刻,這麼道。

言桉將這一切都聽在耳中,上車後拿出手機,悄悄和孩子們通風報信。

桉桉想要小錢錢:檬酷竹,有個阿姨在門口守著你們,你們千萬小心,不要被發現哦。

孩子那邊等了好一會兒,才來了回複。

萌酷竹:好的,媽媽。

萌酷竹:媽媽,竹竹說那個壞叔叔是我們的爸爸,這是真的嗎?

車上,言桉看著這個問題,呼出了一口氣。

她轉頭,偷偷瞄了眼祁延。

祁延說是要和她談談,但到了車上,也沒主動開口說什麼。

他閉著眼睛,眼皮下有些淡淡的淤青痕跡,看起來昨晚沒睡好。

也是,一晚上做了親子鑒定,一大早就堵上了門,能睡好才有鬼了。

言桉心下暗自嘀咕,思索片刻,低頭給孩子回複。

桉桉想要小錢錢:等媽媽晚上回來,再當麵和你們說,好嗎?

萌酷竹:好的媽媽,那我們等你。

結界裡,三個孩子圍成一個圈,中間趴著大公雞。

大公雞毛色鮮豔發亮的背上,攤著那份親子報告。

言檬檬作為大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媽媽說晚上再和我們說,但我覺得媽媽有時候會騙我們。”

言酷酷點頭:“是的,爸爸這件事情,媽媽騙過我們兩回了。”

言竹竹沉思:“但我覺得媽媽應該不是故意的。”

言檬檬:“對的,媽媽肯定有什麼難處。我們不怪媽媽,但是我們得清楚真相呀。”

言酷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頭低了低,看看那份文件:“可這個我們看不懂。”

言竹竹把言檬檬身側放著的手機拿了過來:“我們可以一句一句到網上查。”

言檬檬&言酷酷:“有道理。”

於是三個孩子,開始了探求親子鑒定之路。

而那頭,載著言桉和祁延的車已經到了劇組,停在了車庫之中。

言桉伸手就要開門下車,睜開眼的祁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駕駛座上,楊紳很有自知之明:“祁老師,言老師,我先下車了。”

說完後,楊紳離開,車裡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哦,他要開始談孩子的事情了嗎?

言桉彆開他的手,理理自己的頭發,背挺得很直,給自己鼓足了勇氣。

不怕不怕,沒什麼好怕的。

“言桉。”祁延的聲音在車內響起,清冷的音質裡摻雜了一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當初和我離婚前,你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嗎?”

昨晚坐在鑒定機構裡,祁延想了很多。

這一點,他一直沒有答案。如果言桉那時就知道,她為什麼會同意離婚?

不,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言桉為什麼會那樣輕易的同意離婚。

婚前,言桉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了,她喜歡他。

正是因為這一點,他當初才會選擇和言桉閃婚。

一個喜歡自己,滿眼都是自己的人。性子看著單純,不會惹是非。他雖然不喜歡,但並不討厭。反而有時會覺得她莫名圓圓的,顯得很討喜。

就像家裡後院養的銅錢草之類的。

如果要選一個結婚對象,她很不錯。

所以祁延也就這麼做了。

婚後言桉挺鬨騰,可並不討厭,反而讓毫無生氣的日子,多了幾分鮮活。

可離婚的事情,確實讓他有些驚訝。

她不傷心,不難過,反而很開心,甚至鬆了口氣。

而三年後再遇,她的那雙眼睛,雖然對著自己還是會流露出點驚歎。

但這,和那些粉絲,劇組的工作人員,路人,沒有任何區彆。僅僅隻是因為他的外貌。

和之前比,少了點東西。

少了迫切,少了非他不可。

祁延皺了皺眉,想不明白這差彆來自於哪裡。

他當然不會明白。

言桉的迫切和非他不可,都是為了孩子而已。

她選定他當了孩子的爸爸,有了孩子後,自然就可有可無了。

懷上了孩子,打算想辦法離開的時候,祁延那方就先她一步,提出了離婚。

言桉能不開心嗎?但這能讓他知道嗎?當然不能。

言桉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知道。”

祁延眼皮微掀:“那你之後得知,為什麼不來找我?”

言桉眼珠子轉了轉,把一路想到的措辭整理了一下,說出了口:“你那時是娛樂圈當紅小鮮肉,對外是單身,如果我懷孕的事情告訴你,你會讓我生下來嗎?”

祁延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一口氣悶在了胸口,沉甸甸的:“我當然會。”

“可你都為了進娛樂圈和我離婚了啊。”言桉偏頭看他,“那你也會為了往上爬,讓我把孩子打掉的。”

祁延怒極反笑:“誰告訴你的?你這是欲加之罪。”

結婚離婚,他確實沒怎麼看重,不過一張紙而已。離婚時,他就和言桉說過了,離婚隻是一個形式,經紀公司既然要這個形式,那他就給。

但他和言桉兩人依舊可以生活在一起。

並且隻要等他一個月,她還想結婚的話,兩人可以再去領結婚證。

可言桉拒絕了,他也沒堅持,尊重她的意見。

但孩子這事情,並不能和那個證混為一談。

孩子的成長是需要父母共同參與的,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比他清楚。

可他完全被撇在一側,不讓參與,像一個外人。

言桉轉過頭,看著車窗外,咕噥道:“反正我是這麼想的。”

祁延深深的看著她,唇角抿了抿,語氣平淡:“好,我們不提以前,隻說現在。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言桉腳在座底輕輕晃著:“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想進娛樂圈,好好演戲,努力賺錢養孩子啊。”

祁延:“孩子從小到大的一切費用,我完全可以承擔。”

她晃著的腳一停,倏然轉頭,眼裡就帶上了戒備:“祁延,竹竹是我的孩子,他我自己會養的,不用你插手。”

祁延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語氣徹底轉為冰寒,一字一句道:“我是他爸爸。”

“你是他爸爸沒錯,但他不是你孩子。”言桉有自己的一套認知和理解,“我不需要你養孩子,也不想你和孩子有任何牽扯。”

在她們銅錢草一族,因為無性繁殖的緣故,孩子是誰的,就是誰的,沒有爸爸媽媽一說,隻有媽媽。

雖然言桉因為個人體質問題,找了祁延。但她的想法,還是銅錢草一族的想法。

兩百多年培養的孩子所有權意識,根深蒂固,哪裡是三年的現代生活能輕易改變的?

言桉這話一說,車內氣氛瞬間就變了。

祁延克製的情緒,被這話給點燃,一點點往四處散發。

他臉上的微怒消失的無影無蹤,麵色恢複冷靜,側臉弧度莫名淩厲了幾分。

威壓從他身上而來,莫名讓言桉喘不過氣,白了臉。

“你一個人要怎麼養?”他輕啟薄唇,說出話的一針見血,“我昨夜讓楊紳查過,竹竹沒上戶口吧?是個黑戶?”

言桉攥緊了拳頭。

“沒有戶口怎麼上學?”祁延將右腿放置於左腿之上,“竹竹是個天資聰穎的孩子,就因為這樣,你打算讓他一輩子躲在家裡自學成才嗎?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同學,不需要體驗社會?你問過孩子自己的想法嗎?他是否想出門,是否想上學,是否想要過上有父母的正常生活?你出門拍戲的時候,就讓他一個人待在家裡,不與外界接觸?”

祁延沒什麼感情的笑了一聲,剛想繼續說時,視線觸及到言桉蒙了層水霧的眼,語氣一窒。

她縮在車邊,淚眼婆娑,正用手背抹眼淚。

像是後院裡,暴風雨中,瑟瑟發抖的銅錢草葉片。

祁延說不下去了。

車內重新恢複安靜,言桉小聲抽泣的聲音更加明顯,一下一下,讓祁延心裡更是不舒服。

言桉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沒想哭。

但不可否認,祁延這話,正好戳中她心裡那根弦。

她也是第一次養孩子,修仙界的朋友們,身邊孩子都是散養。

滿山滿湖亂跑,長到自己可以結果子時,就送到族裡的長老那學靈術。

不用怎麼管的,孩子自然就能長大。

言桉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

可這個現代社會,又不太一樣。

就像剛剛祁延說的,有好多事情要弄。

問題是,她現在還有三個孩子沒發芽啊。

她不確定,她的孩子,適合這個社會養孩子的方法嗎?

畢竟他們,是水果蔬菜成精,不是普通孩子。

而且祁延這話似曾相識,在她看過的無數電視劇裡,很多家裡有錢的爸爸,就是用這種‘為孩子好’的理由,把孩子從媽媽身邊帶走的!

言桉擦去淚水,轉頭看他,問道:“你是要我把孩子讓給你嗎?”

祁延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我不是這個意思,在你心裡,沒有我們兩個一起照顧孩子的選項嗎?”

言桉搖搖頭,說話聲還帶著點哭音,理所當然的:“沒有啊。”

祁延:“……”

作者有話要說:  從明天起,固定個更新時間【17:30】,不過晉江會延遲顯示,你們晚幾分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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