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輕輕擺動指尖,桌旁放著的筷子開始漸漸離開桌麵,來到他麵前。
他伸手拿過,拆開筷子外的包裝,開始吃飯。
時間點掐的剛好,下一秒楊紳敲門入內。
“祁老師,您找我?”楊紳問道。
祁延嗯了一聲:“今晚十二點,你安排給言桉的賬戶打進……”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一個數目,像是一種本能和直覺,“八千萬吧。”
昨晚他理清了思緒,他這能力什麼時候擁有的?在那天早上醒來之後。那晚上發生了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他試探性的給言桉打了一千萬,結果一千萬消失了,他就莫名其妙擁有了這熟悉的能力。
熟悉到,他幾乎沒用什麼時間,就能輕鬆掌握。
錢和靈力之間仿佛沒什麼必然聯係,但排除掉所有,是唯一的聯係。
試試吧。他有種直覺。
楊紳聞言一愣,點頭:“好的。”
晚上,言桉和孩子們坐在客廳裡看綜藝。
依舊是那部《有本事你就來》。
這節目將孩子們自己創辦的網店帶熱了,放上去的檸檬苦瓜瞬間就能賣完。
在很火的短視頻平台上,不少人開始錄自己喝苦瓜檸檬汁的視頻,甚至掀起了苦瓜檸檬汁挑戰的潮流。
言天椒看著節目裡的嘉賓被哥哥們的苦瓜檸檬汁弄得直跳腳,哈哈哈哈笑了幾聲,然後對言酷酷講悄悄話:“哥哥,等我也學會結果子,就可以做辣椒汁了。”
言酷酷回以悄悄話:“那你的辣椒也可以一起賣。”
言天椒得意道:“沒錯!”
祁延坐在旁邊,望著桌麵放著那框苦瓜檸檬山竹,不知道想起什麼,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
他和言桉一起拍攝綜藝的時候,言桉身上就帶著一根檸檬和苦瓜。
而且言桉很在意,他看到她如此在意,故意要切苦瓜時,她的神情是害怕的,恐懼的。
包括後來,他知道竹竹存在時,竹竹也帶著苦瓜和檸檬。
不僅如此,還有家裡異常苦和酸的苦瓜檸檬汁,以及大家都愛吃的山竹。
按照言桉和孩子們的說法是,這些是以前鄰居的老奶奶們種的,然後親自送上門讓他們幫忙賣,並且分成的。
可惜到現在,祁延一次也沒遇見有人送上門,每回他回家,筐子就滿了。孩子們都說老奶奶來過了。
他也沒怎麼懷疑,因為沒往其他方麵想。
可現在,一旦有了不是尋常人,甚至不是人的想法,很多事情就漸漸露出了水麵。
檸檬,言檬檬?
苦瓜,言酷酷?
山竹,言竹竹?
辣椒,言天椒?
這樣嗎?是這樣嗎?
祁延望著言酷酷那張苦瓜臉,雙拳緊握。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哪怕昨晚醞釀了一晚上,早有準備。哪怕今天在片場想了一天,早有準備。
可事情真相被這樣猜到的時候,祁延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感知到祁延的動靜,言桉和四個孩子紛紛轉頭看來。
言桉嘴裡還叼著薯片,仰著頭模糊不清的問:“祁延,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孩子們的眼裡含著擔心:“爸爸?”
祁延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將剛剛一瞬間的異常偽裝的□□無縫,他摸了摸言桉的頭:“沒有不舒服,就是有點口渴。”然後他轉向孩子們,“你們繼續看,我去廚房喝杯水。”
見狀,言桉和孩子們紛紛繼續看電視。
祁延走向了廚房,轉身的那一刻,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言天椒滴溜溜的眼神跟了上去,想了想,滑下了沙發,也跟了進去:“媽媽,我也去喝個水!”
廚房裡。
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祁延回頭看了一眼,見是言天椒,眉頭微挑,不動聲色:“你來乾什麼?”
言天椒仰著頭看著爸爸:“我也想喝水,爸爸,你能給我也倒一杯嗎?”
祁延看了他一眼,給言天椒也倒了杯水,彎腰遞給他。
言天椒接過,喝了一口,就想假裝摔倒然後把水倒爸爸身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喜歡和爸爸惡作劇,哪怕屢戰屢敗。
就比如現在。
祁延抿了口水,餘光看見孩子的動作,淡淡道:“倒我身上,我的衣服以後就你洗了。”
言天椒一頓,隻能乖乖站好,繼續嘩啦啦的喝水:“我才沒有要倒你身上呢!”
祁延沒理他,而是望著前方,一口接著一口的抿水。
言天椒把水喝完,踮著腳尖將杯子往上一放,抹了抹嘴巴,就打算走了,卻被祁延叫住了。
“你的另外兩個雙胞胎弟弟怎麼不來?”他假裝無意的問道。
目前的四個兒子,言天椒雖然最熊,但卻是最藏不住話的。守口如瓶這一點,他比他的三個哥哥差遠了。言檬檬心思細膩,很多話都不會輕易說出口。言酷酷彆看呆呆的,什麼都不懂,他其實心裡都懂,而且不說。言竹竹就更不用說了,你問一句,他甚至能反猜你問這話的用意。
而言天椒?祁延勾了勾唇。
言天椒聞言停下腳步,抓了抓頭發:“啊,弟弟不想出門啊。”他想著後院的那個弟弟,話一句接著一句跟倒豆子似的全倒了出來,“弟弟很宅的,他還很凶!經常咬我!”
祁延垂下眼簾:“是嗎?”
“嗯!”言天椒重重點頭,“他還很愛吃!特彆愛吃肉!”
祁延問:“那你的兩個弟弟叫什麼名字呢?”
言天椒想都不想道:“言捕贏!輸贏的贏!”
“言捕贏?”捕贏?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
祁延輕輕皺眉,把這個名字記下,然後又問,“另外一個呢?”
言天椒眨眼睛,茫然:“啊?”另外一個還沒出生,誰知道是什麼,叫什麼啊?
祁延:“不是說你和另外兩個弟弟是雙胞胎嗎?”
言天椒抓抓頭發,隨意瞎扯了一個名字:“哦……他叫言東東!”
“言冬冬?”冬瓜?
言天椒被問煩了,而且也有些心虛,留下一臉深沉的祁延,就打算腳底抹油了。
結果被祁延一把拎住了衣服:“等等,還有件事。”
言天椒氣憤,眼裡冒著火:“還有什麼?爸爸,你為什麼那麼多問題啊?”
祁延盯著手裡的孩子:“我突然間想起一件事,你之前還把我臥室衣服弄亂了是不是?”
言天椒眼裡的小火苗瞬間被這句話熄滅,他嘿嘿笑著:“但是我收拾好了啊!媽媽讓我收拾的,媽媽可以作證!”
原來如此。果然如此。居然如此。
祁延心裡一片狼藉,但麵上卻很平靜:“你沒收拾乾淨,是媽媽幫你收拾的。”
言天椒咬著手指:“我不知道嘛,我下次不會再弄亂了的!爸爸,我想去看電視了!”
祁延沒再說什麼,鬆開手讓言天椒走了。
言天椒走後,廚房裡再無一人。祁延長長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往後靠去,仰著頭望著頭頂的燈。
燈還是那盞燈,光還是那個光,可很多東西卻不一樣了。
誰能想到,他的前妻不是人,他的孩子們也都不是。
但最可怕的是,也許,他自己也不是。
……
祁延喝完一杯水,心情恢複正常。
雖然很多事情還沒搞清楚,可他不急。所有事情,最後總會弄清楚的。
而且這事,恐怕也不僅僅是人或者不是人這麼簡單。心裡有種奇怪的預警,讓他把此事暫壓了下來。
他走出廚房,剛在沙發上坐下,言檬檬就湊了過來:“爸爸。”
祁延麵色如常,語氣溫和:“嗯,怎麼了?”
言檬檬道:“家裡沒有零食了呢。”
祁延挑眉:“前幾天買的吃完了嗎?”按照以往的速度,零食沒那麼快吃完才是。
言檬檬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嗯,今天大家吃的有點多。”其實是給弟弟投喂的有點多。
祁延道:“爸爸讓秘書阿姨給你們準備。”
“好,謝謝爸爸!”言檬檬想了想,數著手指頭,“對了爸爸,這次除了要酷酷喜歡吃的糖,還要很多牛肉乾、羊肉乾、豬肉脯、魷魚絲……”
祁延聽著言檬檬報零食單,眉間輕動。
家裡四個孩子並不怎麼愛吃肉類啊。難不成……
他看向了坐在沙發上,正在拆玩具玩的言天椒,想起剛剛他在廚房說的——“他還很愛吃!特彆愛吃肉!”
難不成,已經藏在家了嗎?
而與此同時,後院的結界裡。
言捕贏正在拆一包薯片。
媽媽和哥哥們都走了,沒人給他拆吃的,他隻能自力更生。
之所以拆薯片,是因為肉類零食都吃完了啊。
如果變成人形,薯片很快就能拆開,可是言捕贏不想變。
他用兩片葉子夾住薯片的包裝袋,然後往兩個方向用力。
在用力的過程中,葉片因為使力而彎曲。
言捕贏便將折彎的葉子放在地麵上,用其他葉子拍幾下,給壓回去,然後繼續撕包裝袋。
努力了幾回,包裝袋終於被撕開了。
他夾起一片薯片,自己喂給自己,哢嚓哢嚓哢擦。
留在結界裡的大公雞見了,飛奔過來,但礙於尖尖的葉子,也不敢搶,就在邊緣走著,伸長脖子看著。
因為剛剛,大公雞就被言捕贏夾了一下,很疼。
言捕贏想了想,夾了一片放在了公雞麵前。
公雞頓時就啄了起來。
言捕贏咬了幾口薯片覺得有些乾,將葉片物儘其用,拆開了一盒牛奶,咬著吸管。
然後他一邊吃薯片,一邊喝牛奶,覺得十分的快樂。,新m..??..???? ,,,